“重新歸來!”
這四字一出,整個大廳的氣氛越發沉重壓抑起來。
一位理學聖人,哪怕其學問和行為被人詬病,可是,一旦重新歸來,也足以讓在場所有人打心底生出一陣驚悸。
相比於陸持這種初步踏入聖道的半聖而言,一尊完整的聖人號稱是聖道擎天,規製天理,一念可為天地法的存在!
所謂——
受天命,聖人出而四海一!
把持文道聖權,厘定人心風物,扭轉眾生氣象!
這就是聖人力量!
陸持看到眾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笑了笑:“當然,大家也無須如此擔心,有陽明先生在,他想回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是啊。
他們心學也不是沒有聖人的!
聽到這話,眾人心中的憂慮漸漸放下。
不過,楊凡卻明顯感覺到陸持並不像他表現出來那麼樂觀。
“此事,大家心中知道就好了,接下來的時間,努力修持,絕對不能放鬆!文宗以下,都回去吧!”
陸持開口,大儒們全都退去。
大廳裡隻剩下了陳具功、黃延壽、張令武,以及楊凡。
“時不我待!”
陸持看著眾人,神色裡充滿了鄭重之色,吩咐起來:“具功,從今日起,你開始籌集銀錢,暗地采買糧食,能買多少就要多少,切記,不可引人注意!”
“是,山長!”
“延壽,你負責督促書院內的工匠,打造兵器甲胄,機關暗器,以及一應火器,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在書院周圍營造起一應的防禦工事!”
“是,山長!”
“令武,你的任務卻要重一些,老夫要你清理書院內隱患,必要時可持我令,調動鎮守小界內的玄甲軍!”
“令武並不負山長期望!”
陸持又再次提點了一番,這三位文宗強者才退去。
“陸師兄,你似乎並不看好接下來的時局?”
楊凡忍不住問道。
陸持看了楊凡一眼,沉吟說道:“你可知朱子跨入長河,有多少年了?”
楊凡一怔,他還真不知道這些。
陸持淡淡的說道:“已經超過三百年了!不過,他算計深重,那一代的心學先賢幾乎無一幸存,包括我陸家先祖!”
“整整壓了我心學三百年氣數!也是直至前些年,陽明先生悟道成聖,心學的情況才好轉。”
“可是,陽明先生這些年卻並未顯示聖權,而是深居簡出,選擇了蟄伏!而本該逐漸沒落的理學依舊能夠和心學分庭抗禮!”
“這也導致不少人暗暗猜測,陽明先生的聖道可能有損……”
聽到這話,楊凡本能的有些不安:“聖道有損?”
陸持搖了搖頭:“也隻是傳言罷了!有人懷疑是朱子布置了暗手,傷了陽明先生的聖道根基。也有人懷疑是有其他人趁著朱子跨入長河,先一步暗中登聖,竊奪了部分文道氣數,所以妨礙了陽明先生的聖途……”
畢竟,一個時代一股洪流!
天地間的位格是有限的,越高位越是如此,一旦被暗中竊據,那注定對後來者形成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