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府邸，楊凡心中有些激動。
怎麼也沒想到能從朱月仙這裡得到一張皇者皮相！
不過，當他離開時，隱約感覺到遠處有一道窺視的眼神一閃而逝。
“嗯？”
楊凡回望了一眼，微微皺眉，轉身徑直離去。
“好敏銳的直覺！”
暗處，韓重義緩緩收回了視線，臉上麵無表情，“上次沒找到你，讓你逃得一命，這次竟又來壞我的事！”
本來出糧削罪，就是計劃中的事情。
沒想到卻被楊凡從中給攪了。
他身形一閃，也出了越王的臨時府邸，前往了王家。
而就在韓重義進入王家後，楊凡卻緩緩顯出了身形：“果然是你，韓重義！就知道暗中窺視我，除了你沒彆人！”
“不過，你來王家做什麼？”
楊凡身形緩緩消散在原地，如若清風般鑽進了王家大宅。
略顯冷清的王家大宅。
熟悉的小廳。
一根根石柱環繞周圍，若是從天上往下俯瞰的話，那一根根石柱就如同一具骷髏骨甲中那一排整齊的肋骨。
王真全坐在石凳上喝著茶，對麵是韓重義。
“聽說東廠那狗太監開了七天宴會，讓當地的豪商把糧食認捐了？”
作為王家家主，他的消息自然極快，幾乎是那些豪商們剛從欽差行轅出來，他這邊就得到了消息。
韓重義“嗯”了一聲：“不過，暫時隻是認捐。”
“嗤。”
王真全冷笑一聲，“說這些有何意義？要是認了敢不捐，真當朝廷是老好先生？所謂豪商，本就是朝廷豢養的一批肉豬，若是不聽話，自是隨時能夠宰了割肉！我早就說過，你的計劃不管用。”
韓重義麵色一冷：“那也總比你意圖一把火將各家的糧倉燒了，隻留你一家的糧倉要好！一旦這麼做了，你覺得越王會怎麼想，朝廷會怎麼想？”
王真全端著茶盞，滿足的抿了一口：“這就是你和我的差距！你啊，做事太瞻前顧後了！他們如何想，是他們的事情！可我的糧，他們卻不得不用！”
“哼！若他們殺了你，再取糧呢？”
“嗬嗬，他們沒有機會！放了火，我立即獻糧！你覺得他們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殺了我這獻糧的功臣嗎？”
王真全笑得很燦爛，“我，大義滅親，不僅誅了小半個家族，還獻上了整個王家的存糧，救濟災民，支持前線糧草轉運！你說，就算是他們明知道是我放了火，又能如何？他們難道能不要糧，反而來要我的命嗎？”
“隻要他們沒有確鑿證據，那我就能安然無恙！”
韓重義沉默下來。
起碼按照他的經驗，朝廷大概率會如王真全所說那樣，甚至不僅不會殺他，甚至可能會捏著鼻子給王真全嘉獎。
雖說，暗中會給王真全記上一筆。
可就算是清算，也是後麵的事情了。
不過，那些豪商們的糧倉一燒，整個東南的災情恐怕立馬就會徹底糜爛。
畢竟先前幾次轉運糧草，已經將官家的糧倉清空，救災能夠指望的也就是豪商們的糧倉了！
出了事，誰也擔待不起！
事關朱月仙的政績，韓重義自然不敢大意。
而幫助王家削罪，並且借助王家之力，讓趙氏軍門在南方徹底紮下根基，複刻北上吞龍局，也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