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聽是移駕,不好聽就是出逃。
李琿臉色明顯有些不善。
“若非王上執意尊崇儒教,重用那群士林人物,豈會釀成今日之禍?”
他自然知道,李昖幾乎以一己之力開啟了士林的新時代。
對方幾乎每天都要舉行經筵,花費大量時間談經論史,甚至在那群士林派的吹捧下,竟隱隱傳出要成為儒教聖君的說法!
而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偌大的國家若隻是沉迷於談經論史,那麼造成的後果,自然是重文輕武,裝備廢弛,以至於在倭人大軍麵前,一敗塗地,連有效的抵擋都沒有!
千裡江山,數日易主!
而李昖更是連國都都不要了,直接狼狽出逃到了平壤,將這裡的爛攤子全部丟給了王世子李琿!
若非李琿有佛門支持,而倭人也另有算計,恐怕此刻漢城早就破了,而漢城國都也將成為倭人的飲馬之地!
“王世子稍安,士林學閥素來隻會做紙麵文章,欺上媚下,朋黨內爭,會有今日之局麵,早已可以預見。”
性智勸說道,“為今之計,卻是要守住漢城,保住王國氣數,國都不失,正朔不移。”
當然,說的輕鬆,做起來卻難。
若非倭人攻勢放緩,重在圍城,恐怕漢城早已陷落。
而且,就算如此,他們其實也在準備,若真的事不可為,那麼也隻得是暫時棄了漢城,意圖東山再起了。
不過,楊凡的到來,無疑給了他們一個新的希望。
李琿沉吟片刻,說道:“這位天朝聖僧也是佛門出身,不知可否設法將他拉入我們這邊……”
這話一出,崇信和崇明的臉色不由得微變。
而性智卻麵色不改,隻是輕輕搖頭,說道:“王世子,隻怕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李琿遲疑的看著他:“哦?”
性智解釋道:“佛門諸脈混雜,不僅有顯密兩支大宗,大宗之下又有諸多小宗,並且,由於分立各地,在本土化的情況下,並非說是同出佛門,便是一家的……”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更何況,對方終究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西廠廠督!非明皇的絕對親信是不可能坐到這個位子的!”
李琿沉默了。
“王世子無須如此失望。”
性智看到李琿表情失望,卻安撫道:“就算是他不能加入我們,但是,卻也並非不可交好。若能設法通過此人討得明皇冊封,那對於未來大計當有大用。”
“如何交好?”
李琿看向他。
性智沉吟,說道:“貧僧願意讓出部分香火……”
“祖師不可!”
崇信和崇明兩人豁然變色。
要知道,他們這等摘取現世佛果的佛陀,可不像頂上真佛那般有長河氣運加持,一旦失去香火,那便是徹底衰落的開始!
尤其是一脈之祖師,一旦衰落,往往代表著整個佛脈的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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