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朽木銀嶺跟四楓院夜一相提並論,這就是是多少有些為難人了。
念及至此,有馬靜也像模像樣地抿了口溫茶,在此刻輕聲說道。
“我大概能明白朽木大人您的困難之處了。”
但是啊。
斟酌著用語,有馬靜也小心翼翼地說道。
“您就不考慮一下,跟白哉坦白這些東西嗎?”
畢竟說到底,這些東西應該是朽木白哉應該去領會的內容。
自己就是一個局外人……甚至在這種時候都不太方便發表意見啥的。
跟我說這些,稍微有些為難人哩。
誰知道朽木銀嶺在此刻卻是長歎口氣,看著對方那副頹然模樣,有馬靜也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怎麼的。
是踩到老爺爺的什麼雷點了不成?
思緒翻飛間,有馬靜也看著老者的手掌蜷縮,最後緊握成拳狀。
“老夫……已經有些不太明白了。”
“呃?什麼意思?”
朽木銀嶺的目光低垂,語氣如同外表般,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枯朽氣息。
“老夫曾經有個不成器的女婿,他的能力出眾,但驕傲自滿。我想要勸誡他,不要太過於依賴外物……可最後卻又無法阻止他墮入邪道。”
“老夫也有個性格溫和的兒子,他自幼喜歡安靜,性格平和,並不擅於爭鬥。然而老夫認為他亦有才能未能施展……最後卻落得慘死的下場。”
“老夫……”
凝噎。
便是緊跟在後的沉默。
繼而,有馬靜也看到了老者眼中的悲傷。
“老夫迄今為止都做著錯誤的選擇,雖然沒有人來怪罪於我,但如今的冷清,亦是對老夫行事之報複。”
“有馬君啊,教育……並不是老夫的強項所在。”
“所以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白哉。”
言至於此。
有馬靜也已是完全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一個個剖析。
‘女婿說的應該就是朽木響河吧?’
那家夥的斬魄刀是村正,是能夠操控對手斬魄刀,使其作亂的幻覺係能力。
這種東西可以說是對死神特攻,同樣也是動漫原創篇章的某個節點boss。
原著裡頭提到過這家夥生性有些浮躁,在同時也非常期待能夠得到嶽父的認可。
而如今聽對方的語氣,再加上貴族身份的約束,老爺子顯然是不怎麼會誇人的那種類型。
之後就是壓力爆炸,導致整個人都徹底爛掉。
‘至於兒子……說的應該就是蒼純了。’
雖然沒有真的見過麵。
但憑借著隻言片語,還有之前跟勇音的交流,大致也能得知對方是個性格溫和的男人。
肯定也是個不擅長舞刀弄劍的家夥吧。
要是放在了合適的位置,朽木蒼純或許就能發揮出更多的價值。
但事實就是他也已經殉職……
死在了名為任務的瑣事之中。
誠如朽木銀嶺所言。
他迄今為止所做的決策與培育思路,都並非是最佳的解決方案。
但……
有人能怪他嗎?
有馬靜也認為是沒有的。
畢竟即便是名義上的長輩,朽木銀嶺也是經曆了這些教育,從而掙紮著成長過來的。
他之思緒,想法,還有對於人與事的見解,自然也有著名為時代的局限性。
對了。
若是硬要形容的話……
一個被封建教條圍困住的囚徒。
這便是朽木銀嶺的形象,也正是他的悲哀之處——沒有人會教他怎樣才是正確的行為。
他同樣也是受害者。
有馬靜也對這些東西心知肚明,他在此刻沉吟了一聲,便是小聲地說道。
“但是……如果是白哉的話,或許會很樂意聽您說這些東西?”
其他人暫且不論。
大白這個家夥的性格顯然是相當可塑的,畢竟當初在跟夜一學習瞬步的時候還是活潑的一個小夥子。
你說怎麼過了個幾十年的就變成了個苦瓜臉呢?
有馬靜也本以為自己的勸說會有些用,卻沒想到朽木銀嶺在沉默過後,還是搖了搖頭。
“老夫的年紀已經很大了。”
“身體變得遲鈍,腦子也不如以前靈活。”
“我理解不了現在流行的東西,有時候更會覺得一些東西可笑。”
“老夫……應該已經很難再跟白哉這個孩子聊得上話了。”
如同出生於上世紀的人,絕大部分人都無法理解互聯網這種東西一樣。
朽木銀嶺在接連的打擊之下,已經知曉了自己的缺陷之處。
並表現出了足夠的‘自知之明’。
“老夫不會再去指導白哉什麼東西,畢竟我的知識與見解,並不通用於他。”
這方麵倒是的確需要考慮的一環,畢竟不管怎麼說,爺孫二人之間肯定也是有些時代隔閡的。
更何況還是屍魂界之中動不動就幾百歲之差的情況。
但這並不意味著就能擺爛吧?
這樣下去大白又會變成原著裡頭的那副模樣……呱!光是想想就覺的好可惜吔。
而就在有馬靜也這般思索的時候。
朽木銀嶺微抬起了視線,便是在此刻輕聲說道。
“所以老夫這邊也有一個不情之請。”
……嗯?
有馬靜也突然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有馬君,能勞煩你來幫忙,對白哉做出一些合適的指導嗎。”
以朋友,以導師,以前輩的身份。
“去告訴我那不成器的孫子,怎樣做才是正確的事。”
這話讓有馬靜也頗為意外,他抬頭看向身前,卻發現朽木銀嶺的表情認真,此刻更是沒有絲毫開玩笑的痕跡。
對方是認真的。
他是真心實意地,想要自己幫忙指導朽木白哉。
“可是,我這樣的家夥……”
一個連貴族都不是的人,去指導朽木家未來的家主嗎?
哎?我?
有馬靜也此刻甚至有種近似於‘荒誕’般的玩笑感。
而麵對著有馬靜也這自嘲似的語氣,朽木銀嶺也是給予了確切的回應。
“沒錯,有馬君。”
“老夫相信四楓院夜一和山本總隊長的眼光,而在這一月的相處時間中,我也知曉了你的身手與性格。”
“能得你之指導,對於白哉那個孩子來說,也是幸事一件。”
故此。
有馬靜也未能來得及做出回應……朽木銀嶺已將頭顱低下了頭去。
“此乃老夫之請求。”
儘管被教條而囚困。
但朽木銀嶺的神誌並且就此僵化。
儘管笨拙,小心,甚至還有些滑稽。但他此刻的確是伸出了雙手,企圖觸碰到名為改變的輪廓。
是身為長輩的憐憫,還是作為家主的思量?
雖然答案於此刻不得而知,但不論如何,都不會影響有馬靜也做出回應。
少年深呼吸口氣,在此刻同樣緊繃表情。
沉聲說道。
“既然如此……承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