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子沒彆的事,我要去忙了。”
說罷,蘇小小不再看他,埋頭繼續繪圖。
蘇陌不經意地掃了一眼。
有錢人家多以毛筆作畫,她用的是炭頭,圖紙工工整整,線條明朗,雖不清楚她在畫什麼,卻莫名讓人眼前一亮,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嚴謹。
蘇小小果真沒再理會蘇陌。
“你先考慮幾日。”蘇陌不便逼迫太緊,坐上馬車離開了。
不多時,蘇老爹從地裡回來。
“閨女!”
他摸了摸肚子,“有沒有好吃的?”
蘇小小去灶屋端了一盤南瓜餅給他。
南瓜餅是剛炸的,這會兒還冒著熱氣,裡頭夾了點紅豆餡兒。
蘇老爹吃得不亦樂乎。
“爹。”蘇小小不動聲色地開口,“你有想過自己在世上還有什麼家人嗎?”
“嗯?”蘇老爹嘴很忙。
蘇小小一邊繪圖,一邊問道:“你當年流落到這邊,我尋思著,會不會是與家裡人走散了?你想不想去找他們呀?”
蘇老爹悶頭啃了一口餅子:“這麼多年了,有啥好找的?你是不知道當年的災荒有多嚴重,我家裡指定是沒人了。”
蘇小小問道:“有的話呢?你想找嗎?”
蘇老爹擺擺手。
午飯過後,符郎中來了一趟小蘇家。
這是符郎中頭一回來杏花村,老實說,蘇小小也挺意外。
更意外的是……他鼻青臉腫的,像是被誰揍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
符郎中死要麵子地說。
絕不承認是被親娘揍的。
蘇小小:“哦。”
符郎中:你這是什麼懷疑的小語氣?
符郎中咕嚕咕嚕喝了幾口茶,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說道:“我找你是有正事兒。”
符郎中將蘇陌上門求醫的事兒與蘇小了,“……京城來的人家,與我爹似乎有點兒交情,他爹前幾日來了一次,那會兒我出診了。”
世界真小。
符郎中沒具體言明蘇陌的身份,但蘇小小已從他的描述中推斷出來了,難怪蘇淵會到杏花鎮來,原來是為了請符郎中的父親去京城為老侯爺出診。
符郎中歎道:“我娘說,老侯爺的病好些年了,我爹都治不了,我醫術不如我爹,就彆去自取其辱了。”
蘇小小問道:“那你今日過來是——”
符郎中自懷中掏出一張紙來:“我把我爹當年的醫案找出來了,上麵記錄了老侯爺的病症,我謄抄了一份,要我念給你聽嗎?”
“不必,我識字了。”
“這麼快?”
蘇小小接過他手中的醫案,她學字快,醫案上的基本上能認個七七八八了,實在不懂的,結合上下文也能猜。
但謹慎起見,她還是找符郎中核對了一遍。
“從你父親記錄的患者症狀來看,有些像是肺氣不足引起的心衰,你父親開的藥材也是補益肺氣的方子。”
“沒錯。”符郎中道,“不過,這是十多年前的記錄了,如今老侯爺的病或許已經發生了變化,也未可知。”
“沒錯,這份醫案過時太久,早已不能作為診斷的依據……”蘇小著,看了他一眼,“你想去京城為老侯爺治病?”
符郎中搖搖頭:“我娘年事已高,我不放心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我是覺得……你醫術高明,或許你可以去試試。”
蘇小小畫完最後一筆:“我不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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