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也是他恢複去國子監上學的日子。
自從他的父親失去了秦徹的身份之後,不僅秦江從主院搬了出來,他與秦嫣然也挪了地方,與秦家一道搬去了西府。
雖也在護國公府,卻並不在中軸線上,院子小了一半,下人也少了十幾個。
過慣了好日子的秦雲如何受得了這委屈?
不是嫌屋子光線暗,就是嫌飯菜的味道差?
下人也不慣著他,愛吃不吃,愛住不住。
真當自己還是小公爺呢!
“哼!”
秦雲氣呼呼地坐上了馬車。
連馬車也不是從前寬敞明亮的車廂了。
又小又擠,凳子上連塊虎皮都沒有,硌得他屁股疼。
“爹,姐姐。”
他委屈地在二人秦嫣然對麵坐下,然後開始吐槽下人們的怠慢。
秦江坐在正對著車簾的凳子上,姐弟倆分坐兩旁。
比起總是抱怨不停的秦雲,秦嫣然顯得懂事許多。
最早得知父親身世時,她遭受的打擊也很大,她無法接受自己從高高在上的國公府千金,變成了一個庶子的女兒。
她偷偷哭了幾晚上。
好在父親告訴她,他們的苦日子很快就會結束了。
“等爹奪回兵權,秦家真正的繼承人還是爹!那個嫡子就隻能虛占個名頭罷了!”
父親的話成功安慰了她。
她相信父親的能耐,絕不會輸給一個在鄉下長大的莊稼漢。
眼前的困苦是一時的,用不了多久,她又能做回人人羨慕的京城第一千金了。
馬車停在國子監門口。
“好好念書。”秦江對秦雲說。
秦雲嘟噥道:“我不想去上課……”
秦雲不是個勤奮的,念書也好,習武也罷,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總能找各種借口替自己開脫。
若在從前,秦江或許會狠不下心來,如今有了危機感,秦江覺得不再慣著他了。
“你不想去也可以,收拾東西給我滾回鄉下!這輩子也彆想來京城了!”
秦雲嚇得臉一白。
秦嫣然打了個圓場,對秦雲道:“去吧,姐姐一會兒來接你。”
秦雲抱起自己的書袋,臉色煞白地去了。
看著兒子下車時發紅的眼眶,秦江又有些後悔。
他自責地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過分了?”
秦嫣然輕輕搖頭:“父親也是為了弟弟好。”
秦江欣慰地點了點頭:“父親小時候吃了太多太多的苦,所以我就想著,一定不能再讓你和雲兒吃苦。不曾想,我太過於放縱,竟是把雲兒慣壞了。幸虧你一直很懂事。”
秦嫣然輕聲道:“弟弟隻是還小,等他大一些,自然會懂事的。”
秦江歎道:“希望如此,你以後沒事也多教導教導他。”
秦嫣然應下:“我會的,父親。”
秦江滿意道:“走吧,送你去學琴。”
秦嫣然沒說話。
“怎麼了?”秦家察覺到了女兒情緒上的低落。
秦嫣然惆悵地問道:“父親,我還能嫁給三殿下嗎?下人都在說,三殿下的未婚妻是那個民間來的大小姐……”
秦江冷聲道:“一派胡言!一個鄉下長大的野丫頭,如何配得上鳳子龍孫?維有我兒這般才貌雙全的女子,才有資格做皇子妃!”
秦嫣然咬了咬唇:“可是父親……”
秦江正色道:“彆可是了,她在鄉下早已成親,兒子都三個了,三殿下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你放心,爹一定會拿到兵權!讓你風風光光嫁入皇家!”
他話音剛落。
轟——
馬車被不知什麼東西,狠狠地撞了下。
秦江趕忙掀開了車廂後的小窗簾。
他看見了一張俊美得天怒人怨的臉。
衛廷一襲墨色錦衣,騎在高頭駿馬上,唇角淡淡勾起,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混世魔王的不羈與張狂。
秦江眉頭一皺:“衛廷?”
“喲。”衛廷冷笑著看了秦江一眼,隨手抓住一個過路的小夥子,用馬鞭指了指,“你幫我看看,這個是護國公府的馬車嗎?”
小夥子驚得連連點頭:“呃……是……是!”
衛廷鬆手放開小夥子,囂張一笑:“那我沒撞錯。”
合著這小子是看準了自己的馬車才撞的?
秦江沉聲道:“你想做什麼?”
衛廷手執馬鞭,輕輕瞧了瞧自己肩膀,不可一世地說道:“好狗不擋道。”
秦江冷聲道:“路這麼寬,誰擋你道了……”
不對,誰特麼是狗?!
“衛廷你不要太囂張了,真當京城是——”
秦江的話尚未說完,衛廷直接勒緊韁繩,策馬撞了過去!
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馬兒的鐵蹄踏破了秦江的車廂。
拉車的馬兒受了驚,猛地朝前奔去。
秦江一個不穩,側翻著跌落在了地上。
“父親——”
秦嫣然花容失色!
她想去抓,可惜來不及了。
她眼睜睜看著父親狼狽地摔在了一堆碎裂的木片中……
木片割破了他的皮肉。
然而這並不是最嚇人的,因為就在下一秒——
哢!
秦江的肋骨斷了。
------題外話------
廷哥:爹你放心去比,我讓他殘著去。
蘇承:o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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