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廷道:“暫時沒有。”
蘇小小點點頭:“也是,過去這麼多年了,或許當時還能通過個人的反應推敲出一點蛛絲馬跡,如今那人還在不在你們身邊都不一定。”
“在。”衛廷說,“至少還在京城。”
蘇小小眯了眯眼:“是的了,給老侯爺下毒一事,十有八九也是這個內鬼乾的!”
衛廷讚同:“多半是他。”
蘇小小若有所思道:“看來這條線索還得繼續深挖。”
“衛廷。”蘇小小又道。
“怎麼了?”衛廷問。
蘇小小思慮片刻,還是道出了心中疑惑:“今天……見到了你祖母和五位嫂嫂,你娘呢?”
“我娘……”衛廷猶豫了一下,說道,“一直就不大與人親近,後來我祖父和父兄們出了事,她搬去府西的一處彆院,吃齋念佛,不再與任何人來往。逢年過節,我和嫂嫂們會去看看她,她並不是每次都會見我們。府上的事情一直是祖母與幾位嫂嫂打理,主要是大嫂。”
蘇小小沉默良久:“聽上去,你娘是個與世無爭的人,但隻要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失去丈夫和兒子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每個人遭受打擊後的反應是不同的,有人崩潰,有人壓抑,也有人像我爹先前那樣……記憶錯亂。”
衛廷望向夜色深處:“我不知道。小時候,我看見彆的娘都很親近自己的孩子,我就跑去找她,我也想親近她。可她看我的眼神,永遠都充滿了距離和冷漠。從我記事起,她就沒抱過我。”
蘇小小這下是真同情衛廷了。
上輩子的黎女士雖然不怎麼疼她,可人前與她扮演母慈子孝還是很賣力的。
公眾人物嘛,人設不能丟。
蘇小小問道:“她對你其他的哥哥也這樣嗎?”
衛廷回憶道:“對我幾個哥哥也不算太親近,隻是對我最為冷漠。我起先以為她是因為不喜歡習武的兒子,所以我隱藏自己習武的天賦,我拚了命地念書,十七歲高中狀元,我以為我終於是她滿意的兒子了,到頭來,她依舊隻是冷漠地看了我一眼。”
蘇小小睜大眸子:“你會不會是撿來的?”
衛廷淡道:“我也希望是,但我的的確確是我爹娘親生的。”
蘇小小扒拉了一下小耳朵:“好嘛。”
衛廷道:“所以我有時候很羨慕你。”
蘇小小點點頭:“我也羨慕我自己。”
衛廷:“……”
蘇小小言歸正傳:“你祖母也很疼你啊,還有五個嫂嫂,雖說有些讓人吃不消,可對你都是實心的。”
衛廷皺眉:“我嫂嫂怎麼讓人吃不消了?”
蘇小小站起身,一隻腳威武霸氣地踩上凳子:“哦,吵起來了是吧?不能說你家人半句不好是吧?小倆口的矛盾就是這麼來的!”
衛廷:我怎麼感覺你很興奮?你是有多想和人吵架?
衛廷當然不會和她吵。
也吵不起來。
他倆隻要聲音大一點兒——
“閨女!女婿!你們咋啦?”
就會這樣。
蘇承舉著殺豬刀衝進來。
蘇小小扶額:“爹,你大半夜的拿把刀來我屋,是想剁了我,還是剁了他?”
“哦,你說這個啊。”蘇承訕訕一笑,“剛剛在剁臘排骨,忘了放下了。”
蘇小小還保持著腳踩凳子的土匪霸氣姿勢,衛廷則是弱柳扶風地靠上椅背,一副被她蹂躪得無力反抗的樣子。
蘇承輕咳一聲,道:“閨女,女婿的手還沒好,你悠著點兒。”
蘇小小:我又怎麼了我?
他今天徒手接袖箭,手分明好得很呐!
“那個,我去把排骨剁完。”
蘇承咻咻咻地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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