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重華是先鬥倒大皇子,還是等二皇子回來,留著大皇子去消磨二皇子?
後者是有不確定因素的,因為難保他頭上的兩個哥哥不先聯起手來除掉他。
天家無手足,皇權之爭永遠都是這麼血腥殘酷。
想到什麼,老侯爺的臉色一沉:“不過,大丫與衛廷的親事是怎麼一回事?你當真看上那小子了?”
秦滄闌輕咳一聲:“怎麼可能?我孫女兒這麼優秀,那小子哪裡配得上?”
老侯爺黑著臉道:“那你還同意?”
秦滄闌一本正經地說道:“這不是為了抓衛家的內鬼嗎?自打給你下毒之後,那家夥就龜縮著不動了……為了儘快激他露出馬腳,這也是權宜之計!”
老侯爺:“嗬,我信你個鬼。”
……
一家人在侯府待到夜深才回。
蘇小小打算歇下時,阿中來了一趟:“東家,醫館來了個患者家屬,來請咱們出診,可符大夫出診還沒回。”
“好,我馬上。”
蘇小小帶上藥箱跟著他去了。
是一個風寒患者,年紀有些大了,一點小病都會變得很危險,何況風寒在古代也不能算是小病。
蘇小小給患者吃了退燒藥,又開了三副中藥,讓家屬隨他們一道回醫館抓藥。
回來的路上,蘇小小叫住阿中:“阿中,停一下。”
阿中將馬車停在路邊。
蘇小小仰頭望了望樓上大敞的軒窗,對阿中道:“你先送病人回醫館抓藥。”
“好的,東家。”
阿中駕著馬車走了。
蘇小小進了酒館,來到二樓的那間廂房,將軒窗啪的一聲合上。
“誰?”
窗邊的某人一臉醉意地望著蘇小,“啊,是你,蘇姑娘。”
蘇小小將燈芯調暗了些:“你怎麼又出宮了?還坐在窗邊喝酒,是生怕彆人發現不了嗎?”
白羲和醉醺醺地說道:“你把窗子打開。”
“不開。”
“讓我再看看,以後都看不著了。”
蘇小小頓了頓,問道:“你侄兒走了?”
白羲和苦澀地笑了笑:“是啊,走了,今晚走的,我出宮來送他最後一程。隻有他一個人……你知道為什麼嗎?他娘終究是撇下他走了……他其實……也不想離開京城的……可我不知道……我究竟能活到哪一天……我要是死了……京城就沒人護著他了……”
這個女人的嘴裡沒幾句大實話,蘇小小一時半會兒不想信她。
可見她喝了這麼久,又覺得謊言裡多少也有幾句肺腑之言。
蘇小小將窗子稍稍推開一條縫隙:“隻能開這麼大。”
白羲和卻沒看了。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灑了大半。
“蘇姑娘,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我不喜歡喝酒。”
堅決不承認自己酒量差。
白羲和單手支著頭,想舉杯已經有些拿不穩。
“你喝多了。”蘇小。
白羲和沉默地放下酒杯。
半晌後,她低低地呢喃:“蘇姑娘,我以後,當真是個孤家寡人了。”
她眼中,有淚光閃過。
就算再怎麼狡猾,再這麼堅強,這麼多年漫長而孤獨的後宮生涯,也是很難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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