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最後一個黑甲衛消失在樓梯儘頭,宇文婧才總算回過了神來。
她剛剛是當著所有人的麵,被諸葛先生嚴正拒絕了?
諸葛先生是她父王的謀士!
從不曾對她疾言厲色過!
她……她還多次向諸葛先生請教學問,諸葛先生都很耐心地為她講解了,諸葛先生還誇讚她聰明、孺子可教……
“都怪你!”
她轉過身來,冷冷地瞪向了郭靈犀。
郭靈犀如遭當頭一棒,神色微變地捏緊了帕子:“怎麼又怪到我頭上了?”
她也很冤枉好麼?
宇文婧到底年輕氣盛,又被人捧慣了,突然遭人落了顏麵,一口氣不撒出來不痛快:
“不是你說她絕對不可能是諸葛先生的妹妹嗎?還說她若是與諸葛先生有關係,你就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你倒是砍給我看呀!”
圍觀的人不減反增,幾乎將樓道與走廊堵死了。
眾人聽到宇文婧的話,紛紛對郭靈犀指指點點起來。
當兩個人同時深陷泥潭時,隻用踩著對方的肩膀出來就好了,自己就不那麼丟臉了。
郭靈犀快讓宇文婧氣吐血了,她想說,明明是你先質疑秦蘇與諸葛青的關係的,我不過是替你佐證而已,怎麼到頭來全成了我的鍋了?
若在幾個月前,她心裡怎麼想,嘴上就怎麼說了,畢竟她也是讓人捧在掌心長大的,她連惠安公主都欺負過,區區一介王女又算得了什麼?
可惜,這裡不是大周,她也不再是有太皇太後與郭家撐腰的靈犀郡主。
她隻是西晉帝的一個妃子。
她不能真與西晉帝的親孫女撕破臉。
念頭閃過,她用了極大的自製力才將滿腹冤屈吞回肚子裡。
她一邊憎惡著宇文婧,一邊又十分納悶。
秦蘇是在鄉下長大的,之後就回了京城,她無比確定秦蘇沒有去過北燕,也不曾來過西晉,她與諸葛青是怎麼認識的?
又為何會成了諸葛青的……妹妹?
不,一定不是真妹妹!
“到底是諸葛青有問題,還是秦蘇有問題?”
郭靈犀望著沒人敢上去的頂樓,冷冷地咬了咬唇瓣,她遲早會弄明白的!
……
東庭樓的頂樓十分寬闊,分出了一半的位置建了一處雅致的樓閣,其餘的地方改造了成了一個露天的小園子,院子裡種了些花卉、瓜果與葡萄。
魅姬正帶著三小隻摘葡萄。
三小隻自己是摘不著的,有黑甲衛抱著他們。
沈二爺還處在醉酒狀態,一張臉漲得通紅,身材魁梧的大老爺們兒,突然就成了個不敢說話的害羞小媳婦兒。
“這位是沈二爺,我們在入城那天認識的。沈二爺,這是我……兄長!”
對外暫且這麼稱呼著吧。
沈二爺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從他從不打探他們與皇女府的關係就知道了。
沈二爺果真沒細問是什麼兄妹,諸葛青客氣地叫了他一聲沈二爺,嚇得他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諸葛先生,您叫我沈鑫就好!”
諸葛青微微笑了笑。
沈二爺又醉了。
作為一個男人,居然會覺得另一個男人笑起來很有魅力。
而且諸葛先生一點架子都沒有,很隨和,但無形中又自有一股神秘的威嚴,令人不敢心生褻瀆與造次。
“我去和世侄兒們摘葡萄!”
他看出二人有話要說,識趣地找了個借口走開。
諸葛青望著葡萄架下叮囑道:“魅姬,招待好客人。”
“知道啦!”魅姬摘了一串葡萄轉過身來,傲人的胸脯直直撞入沈二爺的視線。
沈二爺唰的噴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