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也想到了這一層。
衛胥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大了,被各種人撞見的機會也與日俱增。
從安全的角度來看,這是十分危險的。
但從痊愈的角度來看,這又是衛胥的意識在覺醒的大好征兆。
不僅不能阻止,最好還能多多益善。
他越像個正常人,聖女對他的控製便會弱上一分。
“你有什麼打算?”蘇小小問衛廷。
三人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
舊石桌被劈毀了,蘇煊已經換上了新的,與之前那個一模一樣。
由此可見,蘇煊也是個念舊的。
衛廷望了一眼站在大樹下發呆的衛胥,沉吟道:“南疆王不會想要我爹與大周使臣彙合,他近日一定會加大對我爹的搜捕。”
蘇小小深以為然:“沒錯,如果大周的使臣發現了爹,一定會將爹帶回大周,南疆王根本沒有理由阻止,除非他來陰的。可那樣也有風險——大周的將軍在南疆出了事,南疆王難辭其咎。”
一如他們不會在大周的京城殺赫連鄴一樣,南疆王也不能輕易讓大周的將軍在南疆出事。
蘇小小問道:“所以……讓爹恢複身份?”
衛廷搖搖頭:“恢複身份有恢複身份的好,但同時也有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爹今日為何劫走惠安公主?”
一句話,把蘇小小問住了。
她想了想:“爹是被南疆聖女控製了,是聖女讓爹去劫持公主的。”
衛廷道:“先彆說我們拿不拿得出足夠的證據,就算拿出來了,也無異於徹底與南疆撕破臉了。”
蘇小小道:“眼下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
衛廷點頭:“此外,爹這段日子在哪裡,與什麼人在一起,都必須做得天衣無縫。”
蘇小小若有所思:“唔。”
越是迫在眉睫的事情越是要緩著來,因為人在焦急的狀況下很容易出現紕漏。
衛廷不是那種頭腦發熱就失去理智的人,她也不是。
衛廷見她沉思著,突然打了個小嗬欠,對她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好叭。”
回去了她再好好想想。
蘇小小去和惠安公主道了彆。
魅姬一會兒還得去見先生,就不和蘇小小一起回程家了,她晚點自己回。
衛胥一直站在大樹下發呆,似乎在等蘇煊回來。
“爹,我送完小小來接你。”
衛廷也不知他聽沒聽進去,解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他的肩上,為他係好綢帶。
回去的路上,蘇小小難得沒與衛廷鬥嘴。
她困了,靠上衛廷的肩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衛廷輕輕握住她的手,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寧靜。
自打她懷孕,沒一日消停的,不是在打仗,就是在看不見硝煙的戰場。
他的心沒有那麼大,能裝著整個天下。
隻是他偶爾也會想,該許她一個太平盛世。
“衛廷……”
蘇小小迷迷瞪瞪地開了口,“我種了一朵蛇骨花……等花開了……就能給爹療傷了……”
衛廷很驚訝:“你怎麼會有蛇骨花?”
“就是有……”
“你種在哪裡了?”
“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