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煊沒怎麼猶豫,起身走了出去。
蘇小小拿起蘇煊留下的木棍,撥弄了一下柴火堆,讓火燒得更旺。
她看了眼擺放在地上的兩柄長劍,沒有追出去。
山洞外,大雨飄搖。
蘇煊剛走進雨裡衛廷迎麵就是一拳。
蘇煊抬手扣住他的拳頭,衛廷的另一隻手也招呼了上來。
二人在雨裡打了起來。
衛廷一招招毫不留情,蘇煊隻守不攻。
衛廷冷冷地說道:“不用你讓著我!”
二人的乾仗以各挨了對方一拳頭結束。
冰涼的雨水衝刷掉衛廷嘴角的血跡,也落入他那被怒火衝紅的眸子裡。
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沒看蘇煊,隻是目光冰寒地盯著地上濺起的水圈:“五年前,到底是誰抓走了我爹?”
蘇煊的臉頰也受了傷,嘴角一動,便有微微的抽痛。
但這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
他沉默不語。
就在衛廷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低低地出了聲:“殺手盟的人。”
衛廷握緊了拳頭:“你也在?”
蘇煊:“嗯。”
衛廷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方才若不是在那個青衣男子的手臂上也看見了鴿子血鬼麵紋身,他當時怕是就已經朝蘇煊出手了。
來山洞的路上,他心裡便已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然而真正聽蘇煊親口承認,他仍是想再給蘇煊一拳。
衛廷雙目血紅地朝他看了過來:“你就這麼恨我爹?從前衛、蘇、秦三家不和,我就當你是想替秦家與蘇家鏟除一個對手,可後來我與小小成了婚,你為何依舊隱瞞不說?”
蘇煊低聲道:“我並不知道那個人是衛胥將軍。”
衛廷嘲諷一哼:“嗬!”
蘇煊沒再替自己辯駁。
衛廷冷哼道:“我是不是該感謝你不知道啊?不然你五年前就對我爹痛下殺手了!”
蘇煊道:“我沒那個機會,殺手盟的任務不是殺了衛胥將軍,是將他送到南疆王的手裡。”
衛廷冷冷地看著他:“你現在終於逮到機會了?哪天你是不是就會趁我爹犯病將你當成兒子時,一刀殺了我爹?”
蘇煊道:“如果他徹底狂化我會。”
衛廷一拳朝他砸了過來!
蘇煊沒有閃躲,生生挨了一拳頭。
衛廷揪住他的領子,將他狠狠撞在冷硬的岩壁上,抬起拳頭就要砸向他的麵門。
“廷哥哥!住手!”
醒來的惠安公主快步走了過來。
衛廷凶狠地瞪著蘇煊,拳頭在半空隱忍顫抖。
蘇煊對惠安公主道:“公主,這裡沒事,你先進去。”
“嫿嫿,進來吧。”
蘇小小也開了口。
惠安公主正色道:“廷哥哥得保證不動手!”
衛廷淡淡說道:“我保證不了。”
蘇煊一掌錯開他的拳頭,脫離了他的掣肘。
惠安公主看著二人,欲語還休。
蘇小小過來,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回了山洞。
惠安公主一步三回頭,見二人分開了,到底還是坐下了。
衛廷冷冷地說道:“殺手盟與南疆皇室勾結了?”
蘇煊抬手擦去唇上的血跡:“勾結談不上,一樁生意而已。”
衛廷似嘲似譏誚地說道“我以為你們殺手盟隻做殺人的生意,沒想到連搶人也乾。”
蘇煊沒說話。
衛廷又道:“我出錢買南疆王的命,這樁生意你們接還是不接?”
“不接。”蘇煊說,“殺手盟不殺任何雇主。”
“嗬!”
衛廷留下一句冷笑,轉身進了山洞。
蘇煊在大雨中靜默片刻。
幽暗的深山,他孤寂得仿若一縷沒有皈依的孤魂。
蘇煊也進了山洞。
幾人的身上都淋濕了,蘇小小、惠安公主、蘇煊都圍著火堆烤火。
衛廷與三個人都生著氣,冷著臉坐去了冰涼昏暗的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