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至少一年才能開花的蛇骨花,在藥房一個月就開了,這開花的速度太令人驚喜了。
公爹自從離開聖女殿,內傷便與日加重,更彆提他還為救衛青吸納了衛青內力中的灼氣,那之後每次運功,都會成倍地加重傷勢。
公爹嘴上不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每日在被傷勢折磨著。
眼下蛇骨花開了,等回到王都就能給公爹治療內傷了。
不知能不能等那麼久,一直不摘的話,它會不會謝?
上次在藏典閣忘了看這一項了。
不過也不打緊,她可以提前把花摘了,把傷藥煉了。
煉製傷藥的藥材,她大多都存放在藥房中了,隻有兩味給衛廷療傷用完了,但都是時下可以采摘到的藥材。
一會兒她拜托前輩帶她進山去采個藥。
若前輩不願意,她自己去采也行,大不了就是找藥材麻煩點兒。
出藥房時,她順手帶了點吃的出來,有米糕,有肉乾,還有一盒果乾與糖漿核桃。
“小小!小小!”
衛六郎激動萬分地推開灶屋的門,兩隻眼炯炯有神,“你的法子果然奏效,小七他恢複記憶了!他認出我了!”
再不恢複記憶,底褲都得被你揭掉了。
蘇小小壓下翹起的唇角:“全是六哥的功勞,六哥對他小時候記得那麼清楚,為了防止他失憶複發,六哥要時不時為他回憶一下才好。”
衛六郎拍拍胸脯:“這個你放心!小小,你要不要過去一下,看小七記起你了沒?我來看著藥就好。”
蘇小小微微一笑:“好啊。”
蘇小小將吃食留給衛六郎,自己隻端了兩塊米糕去衛廷屋裡。
畢竟作為傷號,他也隻能吃這個了。
進屋時,衛廷努力保持鎮定,可微微漲紅的臉出賣了他。
什麼叫大型社死現場,這就是了。
蘇小小似笑非笑地走過去:“聽六哥說,你恢複記憶了?”
衛廷一臉高冷地說道:“剛剛恢複,還有些混亂。”
“哦。”蘇小小挑眉,“那你記得我是誰嗎?”
你是誰?
這句話,是這場巨大恥辱的開始。
誰能想到事情會往一發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最終演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已經不是臉皮厚不厚的問題了,是還讓不讓人活了?
蘇小小見他死鴨子嘴硬,似乎是想死守住最後一絲尊嚴,立馬提煉了衛六郎的爆料,學著小虎的肢體語言與神態,奶聲奶氣地說道:
“要抱抱,要大哥親親,要二哥親親,三哥四哥五哥六哥,都要親親!”
“小七是不是你們最疼愛的弟弟?”
“小七不要~長高高~”
“小七不要~九(走)路~”
衛廷死死地捏緊手指,羞憤欲死地說道:“娘、子!”
蘇小小轉頭對門外喊道:“六哥他沒恢複記憶!”
衛六郎:“啊!我來啦!”
衛廷:“……!!”
去采藥得早點去,晚了回來天就黑了,夜路難走。
蘇小小找了半天,終於在屋頂上看到了一動不動的老人。
不是吧?
您在屋頂曬了多久了?
不會一直曬到現在吧?
蘇小小問道:“前輩,我想進山采藥,您去嗎?”
老人看了她一眼,收好小手電,下來了。
他背上一個布袋,又拿了另一個布袋,抓兩個大餅子放進去,隨後便一言不發地出了門。
衛廷睡著了。
蘇小小對衛六郎道:“六哥,我去采藥了。”
衛六郎見她帶上了聖女,稍稍放下心來:“你當心點,危險的地方彆自己去。”
蘇小小點頭:“我會小心的。”
進山要路過部落。
大家夥兒見了老人,如同見了鬼怪與瘟神,原本在門口乾活兒的眾人立馬躲進屋將房門關了起來。
唯有少年悄悄拉開了一條門縫,卻很快被他親娘扯頭發把他拽了進去。
“娘,他不吃人。”
“你住口!”
蘇小小打量老人的神色,他半點兒也不在意。
好叭。
三人進了山。
蘇小小要找的是兩味南疆獨有的藥材,一味叫毒龍草,一味叫白須藤。
這兩味藥材是用來修複受損的筋脈的,另外對灼氣也有一定功效。
毒龍草很容易,他們進山不到半個時辰就采到了半簍子。
白須藤是長在懸崖之上,最繁茂的季節是五月,眼下的白須藤極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