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屠”賈詡輕輕顫抖了一下眼角說道:“以柳白屠的手段,王機招供不難。”
“但如此一來,主公抄沒王府,審訊王機,就要做好被太原士人彈劾的準備。”
自古刑不上士大夫。
王機雖無官職,但卻是士族。
雖然此事不會牽連其餘太原郡的士族,但有句話叫做兔死狐悲,唇亡齒寒。
鄉黨這種關係的存在,並不是利益的牽扯有多深,而是一種抱團取暖的方式。
還有兼顧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念頭在裡麵。
如果不能第一時間就敲定鐵證,直接坐實了罪名。
那麵對的將士瘋狂的反撲。
甚至可以這麼說,如果不能給王氏一擊斃命,那日後段羽基本上就絕了在官場上這條路了。
不管在什麼地方,鬥爭很正常。
但隻要你能贏,你就有存在的價值。
但你若是輸了,那就隻能永遠被踩在腳下。
這一點段羽心知肚明。
他現在的靠山是老丈人董卓,而董卓的靠山則是司徒袁隗。
但即便是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也不是沒有政敵。
這種時候,他若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做掉王氏,那就是一柄快刀。
即便得罪了一些士族,但袁氏還是會出手力挺。
因為他還有價值。
但若失敗,那就是滿盤皆輸。
甚至會賭上他老丈人董卓辛苦得來的政治資本。
做與不做,現在全在他一念之間。
屋內寂靜。
賈詡看著段羽。
段羽抬起頭來看向賈詡。
“勾連異族,罪無可恕!”
“王柔做的那些事情,足夠他死一百次!”
想想三國之後那段對於漢人的黑暗時代。
像是王柔這種官員又豈能一點罪責都沒有?
就算是為了大義。
此事他也必將乾到底。
賈詡的眼眸一亮:“主公大義!”
是夜。
因為呼廚泉北段羽抓捕,王機已經奔走了一天。
在劉偉那裡吃癟之後,王機相繼去了好幾處地方。
並且在返回家中之後,立馬喚來了仆從。
書房內,王機將一封用竹筒封好的密信交給了家中死士。
“將此信件速速送與我父親手中,路上不能有半點耽擱。”
“讓我父速速派人回來。”
王機麵色陰沉的說道。
死士接過竹筒密封的信件放入懷中連連點頭。
隨著死士離開點燃著油燈的房間之後,王機又在書房內踱步了兩圈,隨後又喚來了府中侍衛。
數名身材高大穿著盔甲的侍衛站在書房門內。
王機陰沉著臉說道:“從現在開始,封閉府門不見任何客人,如有來訪一律統統趕走。”
“另外,召集府中所有私兵以及仆從,把守各處院門,不許任何人外出。”
“還有,將那二十名我父從鮮卑招攬的勇士全部喚出,把守府門。”
“通知城外的莊園,不得讓任何人隨便進入。”
王機一道道命令下達,隨後驅散了書房當中的所有人。
就連站在門口的侍女近婢都驅散之後,手舉著一盞油燈推開了書房側麵的一處博古架。
是夜。
晉陽城西大門洞開。
高順,陳慶安,李傕,郭汜,還有李蒙王方六人帶領著五百名從城西大營而出的涼州軍悄然進入晉陽城內。
不多時,在高順的帶領之下,眾將帶領五百涼州兵來到了縣府門前。
此時,段羽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的盔甲。
胯下墨玉麒麟獸。
鐵石頭王虎奴兩人帶著四十名親衛皆是身披甲胄腰間佩刀。
一身黑色衣袍的賈詡站在夜風當中,騎馬跟在段羽身後,身上的黑袍被夜風輕輕鼓動。
騎在馬上的段羽目光掃視了一眼麵前的兵卒,隨後抬起手臂一揮。
“出發!”
與此同時。
太守劉偉的府邸。
剛剛躺在軟榻上還沒有入睡的劉偉的房門被人敲響。
匆忙趕來的守城校尉將從西大營出來了五百涼州兵入城的事情稟告給了劉偉。
並且將這五百涼州兵以及段羽的動向一一稟告。
當得知這一切之後,劉偉直接愣在了原地。
“這段羽要乾什麼?”
“莫非他還敢抄沒王柔的府邸不成?”
“他瘋了?”
房間當中,穿著一身白色睡衣,外麵隻披著一件袍子的劉偉疾步的朝著書房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快去派人,將這個消息給董卓送去!”
“這家夥怕是要做一番好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