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關押在昭獄當中的,多數都是官員被下獄的。
像是兩側黨錮牽扯的數百名官員。
在第一次黨錮和第二次黨錮當中,這昭獄裡麵關押的都是曾經的三公九卿官宦世家。
而這些被下獄的官員也並不是沒有複起的可能。
所以進了昭獄的段羽看到的不是漆黑的牢房。
而是一個還算是乾淨,而且有陽光從牢房四周打開的天窗透進來。
每個牢房當中都有床鋪和案幾,雖然破舊了一些。
一路走過牢房,兩側內都關押著不少的犯人。
“段將軍,前麵就是關押匈奴人的牢房了。”穿著黑色官服的廷尉官署官員伸手指印。
段羽點了點頭。
透過牢房的間隙已經看到了關在兩個牢房當中的於夫羅還有呼廚泉。
在這昭獄當中待了幾天,兩人的精神頭修養的還不錯。
比來之前要好的多了。
可是當兩人看到段羽之後,立馬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身體不自覺的朝著牢房的角落閃躲。
“把他們兩個帶出來吧。”
段羽衝著身後的鐵石頭還有王虎奴兩人使了使眼色。
兩人笑著走到牢門跟前,然後拿出了準備好的鐵鏈。
“不用怕,不殺你們啊。”鐵石頭嘿嘿笑著說道:“這次是送你們回家。”
聽到要回家,於夫羅還有呼廚泉兩人的眼神立馬亮了。
兩人捆綁好了押出了牢房,段羽便順著牢房當中看了一眼,然後問道:“王澤還有王蓋兩人也關押在這裡嗎?”
那名官吏連忙點頭回答:“回段將軍,之前兩人是關押在這裡的。”
“不過晉陽王氏的案子已經結了,王氏受牽連著都等著秋後問斬,已經送往他處了。”
“至於將軍說的王蓋,今天上午的時候由廷尉大人提審。”
提審了?
段羽眉頭一皺。
什麼時候提審這是廷尉的職權和職責,當然不用和他說。
晉陽王氏是鐵罪,這已經無從辨彆了,更何況王柔也已經畏罪自殺。
直接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就是了。
但王蓋不一樣。
王蓋的罪名是私通王柔。
而段羽作為抓捕王蓋的主官,也是人證,手裡還掌握著物證,在提審王蓋的時候,肯定要通傳他一聲。
但現在竟然沒有同傳他。
這其中百分之百有什麼貓膩。
“廷尉大人現在何處?”段羽皺著眉頭看著身旁的官吏問道。
廷尉,屬九卿之列。
位於三公之下。
不管是論官職也好,還是論地位也好,都遠遠的要高出太守。
所以儘管心中已經有了推斷,但段羽並沒有直接發怒。
官吏自然不解段羽為什麼忽然變了一副表情。
但段羽詢問,官吏自然不敢不答。
於是便指了指廷尉官署的方向:“回段將軍,此時大人應當在官署內。”
段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鐵石頭還有王虎奴道:
“你們兩人將於夫羅還有呼廚泉都帶回去。”
“我去一趟廷尉官署。”
“唯!”
鐵石頭還有王虎奴兩人連忙答應。
段羽一甩衣袖,直奔昭獄外,翻身上馬急速的朝著廷尉官署而去。
黑色的廷尉官署建築群前。
段羽一勒戰馬的韁繩。
感受到段羽急切心情的墨玉麒麟獸高昂起雙蹄,一聲長嘶停在了廷尉官署門前。
頓時引來周邊的侍衛的注意力。
但當侍衛看清段羽身上的官服以及腰間懸掛的銀印青綬的官印的時候,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極為驚訝。
驚訝於段羽的年輕。
“這位大人”
一名侍衛上前拱手詢問。
“我是漢陽郡太守,使匈奴中郎將段羽,要見你們廷尉大人。”
馬上的段羽直接開口打斷侍衛的話。
聽到漢陽郡太守,使匈奴中郎將以及段羽幾個詞語的時候,侍衛臉上表情震驚。
隨後不敢耽擱,立馬便進入官署內同傳。
不多時,侍衛在回來的時候,便滿臉笑容的講段羽迎進了廷尉官署內。
如今洛陽城沒有人不知道段羽這個名字的。
作為大漢新一代的權貴,年輕一代當中最為出色,官職最為顯赫的存在,段羽的名字早已經傳遍四方。
天子親召洛陽聽封。
雙兩千石的官位,再加上一個都亭侯。
隻要是不傻,都知道段羽有多麼的得天子聖眷。
廷尉官署的正廳內。
身著官袍的廷尉郭鴻剛剛放下手中的卷宗。
郭鴻,潁川郭氏,為東虢君虢叔後裔。
家族時代研習小杜律,三世七廷尉。
家祖郭躬,伯祖郭鎮,伯父郭旻,父親郭禧均為廷尉。
父親在郭禧建寧二年的時候更是官職累計升遷至太尉。
年過四十的郭鴻一邊低頭整理麵前的卷宗,一邊等著段羽。
沒多大一會,廳外便響起了腳步聲音。
聽到聲音的郭鴻抬起頭來,看到了從正廳而入的段羽。
當看清楚段羽的身形的時候,郭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隨後笑著說道:“段將軍果然雄武。”
“之前聽聞洛陽傳言,說段將軍身高近丈,本官還不信。”
“果然乃是世之虎將啊。”郭鴻一臉笑容的說道。
段羽抬手衝著郭鴻拱了拱手招呼道:“見過廷尉大人。”
“今日段某冒昧前來,是有一事。”
“段某請問廷尉大人,那祁縣王氏王蓋,現今在何處?”段羽開門見山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