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梁城東,靠近縣府不遠處的一所民宅當中。
數十名太平道信徒此時正擁擠在院落當中。
身上穿著土黃色短褐,頭上裹著黃色頭巾的賈東正坐在院落的一角。
身旁就是同樣著裝差不多的郝萌。
“東家”
坐在賈東身旁的郝萌扭頭看著賈東。
“咱們就整日窩在這裡,什麼都乾不了啊。”
“這樣何時才能建功哇。”
郝萌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
之前跟隨賈東一起混入太平道當中,賈東承諾他建功之後,去往涼州將他推舉到段羽身旁。
可是現在大半個月過去了,他們就跟著太平道東奔西走了。
在這麼混下去,他都快真的以為自己是亂賊了。
還有,自從進入這曲梁城之後,就一直沒在出去過。
這樣下去,郝萌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萬一哪天要是朝廷大軍圍剿,彆在被真的當成反賊給殺咯。
坐在牆角的賈東用衣袖擦了擦鼻子,一雙小眼睛咕嚕嚕的一轉,看向周圍。
“彆急,我有預感,這曲梁城內馬上就要巨變。”賈東壓低了聲音說道。
“啊?”
郝萌目光疑惑的看向賈詡:“巨變?”
賈東點了點頭道:“你沒發現嗎,張角已經好久沒有出來了,如果我猜測的不錯,張角一定是出問題了。”
“這些日子城裡做主的可一直都是他的兩個弟弟張寶還有張梁。”
“包括那日下令攻打曲梁城的也是張寶。”
“搞不好啊”
郝萌一雙眼睛瞬間瞪大道:“東家你是說,張角有可能已經死了?”
“或者是被他兩個兄弟控製了?”
賈東搖了搖頭道:“不好說,等著看吧,反正我就是覺得這城裡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兒。”
正當賈詡的話音剛落,曲梁城內的長街上便響起了呼喚的聲音。
一隊隊身材魁梧的黃巾力士走在長街上,正在通知所有太平道的信徒集合。
賈東還有郝萌兩人所在院落當中的太平道信徒在聽到聲音之後,都開始朝著院外走去。
賈東衝著郝萌使了個眼色,然後便一同跟著人群走出去了。
不多時的功夫,曲梁縣府門四周已經聚集了大量的太平道信徒。
遠處,還有更多的太平道信徒在朝著這個方向集合。
在縣府的門前。
已經搭建起了一個數米高,插滿了黃旗的高台。
而此時,縣府府宅的院落當中。
張寶還有張梁兄弟兩人已經換上了一身黃色的道袍。
並且每個人的手裡都拿了一把劍。
張寶麵帶興奮之色。
而張梁則是有些忐忑。
“二哥我們真要這麼做嗎?”
臨陣之前,張梁忐忑的看著張寶問道。
“三弟,事已至此,不是我們要這麼做,是官府朝廷逼著我們這麼做的!”
“隻有拿起武器,隻有打到洛陽,隻有把那些人從洛陽趕出去,我們才能活!”張寶語氣篤定。
一邊說,張寶一邊伸手拍了拍張梁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天下十三州,如今已經有八州響應,隻要我們越過黃河,就能連成一片。”
“如今徐州,青州,豫州,兗州的教眾勢如破竹。”
“攻克洛陽八關指日可待。”
張寶越說越興奮,眼神當中的精光肆意。
眼見著外麵的信徒集中的差不多了,張寶用力的拍了拍張梁的肩膀,然後轉身走向了高台之上。
一身黃色道袍,手持木劍的張寶走上高台,瞬間圍繞在曲梁縣府官邸周圍的太平道信徒便高呼了起來。
張寶抬起雙手,麵色激動的有些發紅。
張梁則是目光擔憂的站在高台下麵看著台上的張寶。
“諸位!”
張寶大聲高呼:“我的兄長,你們的大賢良師,最近數日之所以沒有出現,是因為他在開壇做法,預演太平道的未來!”
“今日,我的兄長,你們的大賢良師已經推演出了天道走向,得知了太平道的未來!”
“天子無能,百姓慘遭荼毒,吾等天下苦民無人問津,生老病死全無依靠。”
“此乃蒼天不仁。”
“大賢良師欲救天下蒼生,想要朝聖,告訴天子天下饑民之苦。”
“沒柰何,朝廷上儘是昏庸奸佞之輩,不聽我等之言,還派兵攻打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