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舒掩唇笑了笑,看向寧陌雪:“妹妹,你瞧瞧他們,琴棋書畫吹拉彈唱樣樣都會,日後你在宮裡無聊了也可以來我這兒解解乏,不是甚好?”
寧陌雪大驚失色,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她堂堂明珠公主,豈能與她一個和過親的公主一般做出如此出格荒唐之事?!
“夠了!雪兒蕙質蘭心豈會與你同流合汙!”寧煜怒不可遏。
寧雲舒微微歎息,緩緩朝地上跪著的男寵而去:“皇兄可知道,我在匈奴那些年,也如他們這般,跪在地上供人取樂。如今我回朝了,不過是想感受一番同樣的樂趣,何錯之有?”
寧煜看向那地上臣服著的男人,身子瑟瑟發抖,穿著一身豔俗的長衫,卑賤如泥。
他難以想象,從小被她視作心頭寶的妹妹會像這些賤奴一樣成為彆人的玩物……
“不可能!你乃是大肅的公主,那匈奴是有熊心豹子膽敢如此待你?!”
寧煜雙目猩紅,斷定這又是寧雲舒為了達成目的的謊言。
寧雲舒聞言輕笑看向寧煜:“皇兄不記得了嗎?我和親僅三月後老單於便駕崩,呼韓邪繼位後視休戰契約為無物,他連玄武軍都不放在眼裡,難道還將我一個和親公主待為座上賓?”
寧煜怔住,她嘴角的笑意無比淒涼,那雙曾經無比高傲的雙眸裡是深深的恨意。
或許這一次,她沒有在說謊……
可那呼韓邪怎敢!這可是他大肅的公主!是他的親妹妹!
他竟敢讓她如這些伶人般跪在地上取悅於人!
寧煜的雙拳握得更緊:“猖獗至極,遲早將其趕儘殺絕!”
寧陌雪亦是含淚抿了抿唇,一副傷春悲秋之姿:“姐姐你放心,琰哥哥定不會放過胡人的!”
“既是如此,為何沈大將軍還不上陣殺敵?”寧雲舒好笑地看著二人。
二人皆是啞然。
為何?
因為匈奴停戰正在養精蓄銳,而朝廷又不願再撥糧草讓玄武軍乘勝追擊,說是國庫空虛年年加重賦稅,可明明這宮裡大興土木夜夜笙歌,高門權貴鐘鳴鼎食堆金積玉!
“父皇自有謀劃,你一個後宮女子無須多問!”寧煜揮手,又將話題轉回,“立刻將這些人遣送出宮,否則我……”
“大、大殿下?”
寧煜聞聲看去,李俊端著一盤剝得晶瑩剔透的葡萄正從殿中而來。
“你怎在此?!”寧煜擰眉質問。
李俊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看了一眼寧雲舒道:“殿下,承蒙長公主不棄,草民從今日起便在永寧殿的微雨軒中住下了,負責伺候長公主。”
寧煜目瞪口呆,眼睜睜看著李俊一臉諂媚地將葡萄呈到寧雲舒麵前。
寧雲舒拾起一顆葡萄,惋惜道:“皇兄,這些個人倒是甚得我心,若遣送了,真不舍得。”
寧煜的氣焰霎時弱了下去,若有所思起來。
他本還在想如何撮合李俊與她,沒想到李俊倒是個機靈的,定是提前得知了她要選男寵的消息所以自降身份以麵首入宮。
此等心意與能屈能伸的氣節,倒是配得上這個駙馬!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不正是這般?
他的眼光果然不錯!替她挑的人,絕對是良配!
雖然養麵首是荒唐了些,但她如今身份不同,倒也無人敢非議……
寧陌雪知曉寧煜的計劃,所以看到李俊的出現也明白了寧煜此刻心中所想。
既是如此,自己何不助一臂之力,如此若李俊真能成為駙馬,那也不用寧雲舒會再對琰哥哥念念不忘了!
“皇兄。”寧陌雪上前,眨了眨眼眸柔聲道,“莫要責怪姐姐,這些個伶人說到底就是奴才,姐姐平日裡當作消遣也無可厚非。”
寧煜聞言佯裝勉為其難,斜視寧雲舒道:“既然雪兒都這樣說了……罷了!反正你是翅膀硬了,為兄也管不住你!”
寧雲舒目光掃視二人但笑不語。
這二人一唱一和,演技實在拙劣!
不過這廝愛剝葡萄的家夥,倒也不是完全沒用,至少能拿到此刻堵住寧煜的嘴!
“長公主,貴妃娘娘來了!”
宮人剛通傳完,蕭貴妃便已經不受阻攔衝了進來。
隻是剛一進來便看到如此熱絡的院子一時間噙著眼淚都忘了流出來。
寧雲舒微微挑眉,她這永寧殿好久都沒有這般熱鬨了!
蕭貴妃倒也是巧,偏偏這個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