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殿下身體不是生來有缺,弱於常人,琅琊高手榜上,必定有他的一席之地。可惜了,天妒英才。”
何天搖了搖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略帶沮喪道:“夏教習,林殊的手可以挽弓射大凋,降服烈馬,而我的手,連縛雞之力都無。我上次和霓凰掰手腕,連一個十歲的小女孩都比不過。還能有什麼奢想。此生能安然無病無痛活到終老,就是老天爺對我的恩寵了。”
悲傷,埋怨,自責,仇恨,短短幾十字,種種情緒交融。
夏冬欲言又止,最後隻是歎了口氣,默默地拿起一旁茶壺,往何天的茶盞裡添了點。
拋開教習的身份,她也隻是一個二十歲的女生,麵對這麼沉重的話題,她也有些無所適從。
人與人之間的悲歡並不相通,更何從談什麼感同身受,給何天留出安靜的空間,讓他慢慢消化吧。
於是,剩下的時間裡,兩人再也沒說什麼,夏冬自斟自飲,何天雙目無神,仿佛靈魂出竅,魂遊天際。
怪異中又有著一分和諧。
日照西斜,夏冬囑咐眾人回去勤加練習後就宣布下課,教鞭一卷就走了。
何天看了她離去的背影一眼,眼神裡有些澹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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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演戲上癮,而是不得不小心一點。
夏冬不麻煩,但是她背後的老狐狸,掌鏡使,夏江,他不得不防。
“兄長,方才我看你和夏教習兩人神色有些古怪,可是遇到了什麼事?”蕭景琰走了過來。
時刻關心兄長是為弟者的基本修養。
何天搖頭笑道:“你這會倒是難得細心起來了?隻是你想太多了。對了,我看你剛才練習的時候,劍法大開大闔,你是把劍當成了槍在使嗎?”
蕭景琰愣在原地,爾後麵色有些發紅道:“兄長神目如電。近來和祈王兄學戰陣槍法,有些入了迷,想必是不知覺把用槍的感悟使到了劍上。”
“祈王兄近來居然有閒暇時間指導你?”何天訝道。
這位血緣上的兄長,何天接觸不多,但是也知道被視為大梁接班人的祈王早就開始接觸軍政,梁文帝給他加了不少擔,他又凡事喜歡親力親為,那不是一般的忙。
“其實也不算,祈王兄也就最開始的時候教過我一點,大多時候還是他府上的家將在旁指導。我也不敢太多耽誤王兄的時間,有太多的事情需要王兄料理了。
像上個月濱州大水....”
蕭景琰說起祈王就眼神發光,平日裡寡言少語的模樣不再,滔滔不絕地掰著手指說話的樣子,像極了後世在和彆人安利偶像的粉絲。
何天暗笑,這家夥是祈王的死忠粉,每次提到祈王眼睛都發光。
他還記得前年年節的時候,祈王給他們幾個弟弟都送了禮物,還一一拉著手聊了一會。
蕭景琰這牛高馬大的家夥扭扭捏捏像個小姑娘,話都說得不利索。
祈王送給他的是一把鑲嵌寶石的小刀,他寶貝得不得了,連何天想看看都不給。
粉絲之力,竟可怕至此。
不過也難怪,何天也不得不承認,祈王這位長兄很有個人魅力,勤德賢能,這個名號不是吹捧出來的,而是他用一樁樁政績累積起來的,方才能令無數人折服。
譽王蕭景恒,以及後來被封為太子的蕭景宣,此時都被祈王這位兄長的陰影籠罩著,心裡縱使有奪嫡之心,也不敢有半點展露。
祈王,竟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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