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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娛樂節目不多,街坊鄰裡無趣的生活很是依靠八卦來解悶。
李家發生的事情相當精彩勁爆,滿足了廣大群眾們泛濫的好奇心,一度成為了胡同巷子婦女們嘴裡的每日必提話題。
其中當數李家所在胡同裡的人最是積極。
誰叫當晚被抬出去的李和滿慘叫了一路,血花朵朵也染紅了磚石地麵,如今誰還不知道,李家丟了兩顆蛋!
這個話題的熱度足足持續了大半個月才慢慢降了下去。
李家和喬家關係不親近,唯一的聯係就是喬父和李和滿的牌友關係。
魏淑英嘴上不說,但是對於喬祖望的這些豬朋狗友是半點都看不上,也拘著孩子們,不讓這些小花朵有受到荼毒的機會,不會把在外麵聽到的這些消息帶回家裡。
倒是被發現聚眾賭博的喬祖望被公安抓了之後,魏淑英在何天的陪伴下挺著大肚子走了一趟派出所,得知喬祖望受到的懲罰不重,才放下些心回了家。
“tnnd,要讓老子逮著了這個搞事的王八羔子,不弄死他老子就不姓喬!”
被關了幾天的喬祖望灰頭垢麵地往家走,走了一路就罵了一路,就連回到家裡上了飯桌嘴巴也沒停過。
直到一盆飄著熱氣的乳白魚湯上了桌。
“這...這魚是哪來的?”
喬祖望指著張開的魚嘴問道,這魚湯裡還有幾塊白嫩白嫩的豆腐。
“我知道我知道!是從水裡來的!”喬四美高舉小手搶答。
爹爹真笨,這都不知道!
沒察覺自己被小女兒給看扁了的喬祖望追問道:“我不是問這個,我問的是這魚是怎麼來的?”
倒不是買不起這魚,隻是這不年不節的,破費買這些,不是他熟悉的妻子的作風。
魏淑英剛要張口,喬祖望眉頭驟然緊縮,帶著點質問的語氣望著魏淑英道:“是不是他送來的?”
夫妻多年,不用問,魏淑英也知道這個他是誰。
何天也知道。
喬祖望問的人是齊誌強,魏淑英妹妹魏淑芳的丈夫,論關係,何天得叫他一聲姨父。
魏淑英曾和齊誌強有過口頭婚約,但是妹妹魏淑芳喜歡齊誌強,求著磨著姐姐,性格綿軟的魏淑英執拗不過妹妹,於是就退了一步,嫁給了喬祖望。
魏淑芳如願以償,嫁給了齊誌強。
前幾年齊誌強在軍隊假少,但是後來複員了,進了汽車廠。
汽車廠的福利待遇好,總有東西發,齊誌強這個姨夫留給家裡一份,會拎著剩餘的到喬家來。
論跡不論心,齊誌強這個姨夫比喬祖望這個生父更像是喬家孩子的爹。
街坊裡有嘴皮子碎的,還編排說過魏淑芳肚子裡的這個種不是喬祖望的,顯然,這話也進了喬祖望的耳朵裡。
“是我從河裡抓回來的。”何天直接開口,直接打消了喬祖望的胡思亂想。
南京背靠長江,流經腹地最長的河流是秦淮河,水產資源相當豐富。
何天沒理由放著這些資源不碰。
“是你抓的?!你彆瞎扯忽悠你老子,你還有這本事?”喬祖望白了何天一眼。
被瞪了一眼的何天神情淡定,愛信不信,沒這功夫證明給你看。
視喬祖望為空氣,何天給家裡人分起了魚湯。
這魚湯主要是給魏淑英這個孕婦補身的,魚身上最嫩最好的部位自然是要給她的,湯也不可少,滿滿的一大碗。
何天煮的魚湯隻有三碗的量,四個小孩剛好一人半碗,再把剩下的魚肉給分了分,收獲了幾個弟弟妹妹的感謝,也收獲了喬祖望的憤怒。
“我的呢?”喬祖望感覺肚子裡的怒火有點壓不住了,隻是何天的變化有些太突然,這種錯愕感讓他暫時沒把火氣直接給發泄出來。
這個長子性格是遠不如幾個小的溫順聽話,但是以前也沒像如今這樣,膽子大到敢無視他這個做爹的!
現在就敢這樣對他,那以後豈不是要上天了!
“我這就是給你準備的,一成和你鬨著玩呢,少誰的也不可能少你的份。”魏淑英端起麵前的碗就要給喬祖望。
她不能讓喬祖望衝著孩子發火,況且,她也習慣了把所有的好東西優先讓給丈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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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她還待字閨中的時候,就習慣了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留給弟弟妹妹一般。
喬祖望又白了何天一眼,很心安理得地伸手就要去接。
這魚湯看顏色就知道肯定不錯,蹲了這麼幾天,沒吃著啥好東西,正好可以祭祭五臟廟。
然而他接不到,橫空伸出的一隻手把他的手給按在了桌麵。
這隻手不大,看著也不結實,但是卻像是鋼筋一般,死死地將喬祖望的手鎖死在了桌上,喬祖望使勁抽了幾回都沒把手給抽出來,反倒是差點把自己弄脫臼了。
“爸,你剛進門我就很好奇,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也是那天被那個所謂的黑衣人打的嗎?”
被搶劫那晚喬祖望被賞了幾個巴掌,如果是平常的傷,那幾天下來也該消腫了。
但是何天扇人的手法有些門道,幾天過去了,喬祖望的臉倒是不怎麼痛,就是還留著幾道清晰的紅印子。
這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抽了耳光,羞得喬祖望這幾天都用雙手捂著臉,剛一路回來更是捂得嚴嚴實實的,生怕被人看笑話。
有路過的熟人還關心地問喬祖望是不是牙痛了。
何天的話讓喬祖望再一次回憶起那晚的醜態,他氣得就要用空著的另一隻手去給這個兒子一個大耳光子,不過下一秒他的動作就停止了。
何天另一隻手放到喬祖望的臉龐比劃著,臉露驚奇地回頭對著弟弟妹妹們:“你們看,爸臉上留下的這幾道指痕大小是不是和我的手差不多?”
喬二強和喬四美像兩頭餓極了的小豬,悶頭呼嚕嚕地一口湯一口肉吃得那叫一個香,連頭都沒舍得抬起來看一眼,就很敷衍地點點頭。
隻有喬三麗最配合:“真的唉大哥!你看貼上去剛剛好。”
“是吧!”何天轉過頭重新看向喬祖望:“爸,你說,該不會打你的那個黑衣人,和我差不多的歲數吧?不然這手也不能和我的差不多呀?”
何天說話的時候是背對著三小和魏淑英的,角度問題,這幾人頂多隻能看到何天臉上溫和的笑容。
隻有和何天四目相對的喬祖望才能看到濃鬱得快化為實質的冰冷。
此時正值夏日,天氣炎熱,屋裡有些悶熱,但是喬祖望卻隻覺如墜冰窟。
這孩子的眼神怎麼這麼瘮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