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很好,教室外的走廊全被夕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
大自然才是最厲害的畫家,這一幕美得讓人震撼。
陳闊幫班委拿測驗試卷,從教師辦公室走來,長長的走廊上,女生彎腰伏在欄杆上,露出一截細白腰身,下巴枕著手臂,正悠悠地看向遠處的天空,緋色晚霞映照著她的側臉。
他靜靜地挪開眼,托著厚厚一遝試卷,進了教室,放在講台。
傍晚時分,氣溫也降了幾度。
教學樓的窗戶裡陸陸續續溢出燈光,學生們的嬉笑打鬨聲不絕,校園裡也回蕩著廣播站播放的歌曲,章韻宜的eo時間結束,回到自己的座位,雙手托著臉,神情嚴肅,像是在思考什麼宇宙大事。
她的視線漫無目的地亂晃。
幾秒後,折返回來,看向陳闊的背影,記起自己還欠他六塊錢,趕緊從口袋裡搜出一卷錢,五塊錢有些皺,她用力將它撫平,又在筆袋裡找到一枚硬幣。
起身走出兩步又回來,手伸進桌肚,恰好摸到了零食。
“班長!”
陳闊正低著頭專注地玩手機賽車遊戲,被這一聲驚得手指頓住,操作失誤,他緩緩抬頭,由於他坐著,章韻宜站著,以他的角度來看,她仿佛逆著光。
“咖啡錢。”
章韻宜甚至拿出了去領導辦公室送資料的態度,將六塊錢放在他的課桌上。
陳闊點了點頭,隨意道:“好。”
他低下眼眸,想繼續玩遊戲,這一局都快廢了。章韻宜什麼時候走的他都不知道,但當鈴聲響起,他克製地退出遊戲時,瞥見五塊錢紙幣上有一根脆脆鯊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下意識地,陳闊轉過頭,看向章韻宜。
她正在跟徐詩詩聊天,聊得開心時笑得前俯後仰。
“哪裡來的?”
今天是費世傑值日,他跟同伴提著垃圾桶出去,手洗了不下五遍皺著眉頭回來,瞟到陳闊桌上的脆脆鯊,還是覺得很稀奇。
班上有人找陳闊辦事,有些機靈的也會買瓶飲料什麼的,但他幾乎都不會收。
對他稍微熟悉一點的同學都知道,他不愛吃零食。
陳闊沒有回答,而是說道:“你想吃給你。”
費世傑拒絕:“我最不喜歡吃的就是這玩意了。”
話音剛落,老師進來,沒一會兒,教室裡安靜下來。陳闊的位置比較顯眼,他整潔的課桌上的脆脆鯊更顯眼,沒等老師看過來,他已經一把抓起往運動褲口袋塞,眉宇之間閃過一絲無奈。
試卷從前麵傳來,章韻宜拿筆寫上名字後就卡住了。
一題一題地審題,如果現在誰能聽到她的心聲,她肯定在哀嚎:這是什麼人間疾苦啊!!
…
還有更苦的在後頭。
這種測驗就是讓學生做題,開卷閉卷全靠自覺,但她不自覺,她時不時翻一下書,紮馬尾的發圈都被她薅了下來,一節晚自習結束,她有氣無力地去洗手間。
她希望不要有人注意到她,否則很難不被人懷疑她尿急尿頻。
不然怎麼會有人每節課都要往洗手間衝呢?跟去廁所打卡似的。
入夜後,洗手間兩邊也沒教室,光線有些昏暗,走出幾步,聽到還算熟悉的男聲,她才察覺到,前麵離她很近的男生是老板陳闊。
“江老師怎麼回事。”一道帶笑的男聲傳來,“是不是把卷子搞錯了,題都好簡單,沒意思,浪費時間。”
章韻宜:“?”
陳闊興致不太高,但也應道:“可能知道我們還沒收心。”
章韻宜:“??”
哈哈哈哈哈!
跟你們拚啦,豆沙了!!
“怎麼了?”
陳闊單手插著褲袋,摸到了那根脆鯊鯊,肩膀一頓,“沒什麼。”
最多也就是有點好奇,她究竟找他辦多大的事。
請一節早自習,還是晚自習的假?
高三了,最好有像樣點的理由,不要像以前一樣,隻會麵色紅潤地說“我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