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又想,謝離危怎麼變得如此會逢場作戲了。還是怪自己在他麵前太大意,唉
謝離危離開聽雪院回了書房,書房內有一暗格,推開擋在前麵的書架,裡麵是個壁龕。其中掛著一副女子撲蝶圖。
這張畫是謝婉清成婚前,自己親手畫的。
圖上的少女嬌俏,靈動可愛。隻是現在再看這幅畫,他腦子裡不合時宜地浮現出宋瑤竹那張臉。
一種背叛了阿姐的羞恥感席卷心頭,他竟然會在那樣的女子身上去找尋阿姐的影子!
她除了和阿姐有幾分相似以外,哪裡能和阿姐比!
謝離危痛恨現在的自己,他一拳捶在石牆上,牆上頓時留下幾絲血跡。可這並不能平複他心裡的愧疚感!
想到方才自己主動抱了宋瑤竹,他將手伸到淨盆裡反複清洗。水中血絲彌漫,可他仍覺沒有清洗乾淨。
阿姐於他而言,不僅僅是阿姐,更是此生都得不到的奢望。
他三歲那年,父親秦王為了護住一城百姓,哪怕知道自己會身死,還是打開城門。他將自己托付給摯友謝律,也就是阿姐的父親。
謝律將他記在自己名下,告訴謝家族人,這是他在外遊曆時所生之子。謝律早年喪妻,隻有謝婉清一個女兒,因此族人見他有了個兒子,並未多說什麼。可同輩總會詆毀欺辱他是個“私生子”。
他的身份不能直言,可阿姐並未因為突然多出一個弟弟而討厭他。
相反,她很照顧他。
謝律常年在外遊曆,他自然是阿姐帶大。謝婉清教他念書,教他做人的道理,教他什麼是道。
在謝婉清十四歲那年,她遇到了宇文無極。自此,阿姐的目光從他的身上轉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身上。
謝離危對謝婉清的感情很混沌,他分不清究竟是姐弟之情,還是愛慕之情。他對她的私欲宣不出口,隻能自囚於心。哪怕阿姐死後,那種情感還是折磨得他寢食難安。
他想去陪阿姐,阿姐一人躺在謝家祖墳裡,該是多麼孤獨。
可在此之前,他要查清阿姐死的真相,讓宇文無極償命!
書房外,宋瑤竹端著一碗花生甜湯在院門口徘徊。以前和謝離危吵架了,她就會燉上一盅甜湯去哄他開心。
可現在他們又沒吵架,她有點撇不開臉。想到秦嬤嬤一再催促她來哄哄謝離危,她還是來了這一趟。
正猶豫著,她看到書童端著一盆帶血的水走出來,她心頭一跳。
“王爺受傷了?”
書童一臉不知所措,慌忙道:“王爺手上破了點皮”
宋瑤竹才不信一點破皮能出這麼多的血,她不再猶疑,直接闖進書房。
書房內謝離危正坐著看書,見宋瑤竹氣勢洶洶地走進來,將手上的托盤“噔”地放在桌上。
“你手伸出來!”她語氣強硬,不容置喙。
謝離危現在不想看見這個女人,冷聲道:“出去!”
誰料宋瑤竹並不懼他,不僅沒有出去,還越過桌子走到他麵前,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謝離危下意識縮手,宋瑤竹抓了一次空,又去抓。謝離危躲了幾次,都叫宋瑤竹沒抓到。她氣急,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怒道:“你幼不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