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劫那麼多村子,碰到的都是逆來順受的懦夫,今天破天荒見到膽敢反抗的小夥子,對方手裡居然還有砍刀,儼然一副戰場老兵的做派。
可是任由小夥如何精神抖擻,區區一個人如何打贏二十個“綠林好漢”?
賊人暗罵小夥自不量力,在場的好漢們人手一拳,就夠給他打成半身不遂。
周圍的鄉民也覺得小夥凶多吉少,小夥敢獨身站出來雖然值得敬佩,但這種危急時刻逞能並非上策,保命才是王道。
畢竟生命隻有一條。
“小子既然你敢站出來,伱應該知道待會要發生什麼吧?”
幾名山賊互相對視一眼,提著刀圍攏上去。他們要當著一村鄉民的麵殺雞儆猴。
然而幾個山賊剛走到小夥十步開外的位置,忽然停滯在原地,仿佛撞到一堵無形的空氣牆。
隨著山賊後退數步,露出身體之間的視界,距離最近的村民瞧見了一生難忘的奇景。
一個布包的圓滾滾東西緩緩鑽出地麵,好似飛速破土的雨後春筍,一個,兩個,三個……
一個個布包發髻、衣著樸素的壯漢紛紛破土而出,每一個人雙眼緊閉,卻手足並用地鑽出了結實的土麵,隨手還握著刀槍棍棒之類的武器。
沙土與灰塵從“地底人”身上滑落,恍若沉睡數百年的英靈爬出墳場,身下破碎的地麵泥土片刻後便離奇複原。
起初後麵的賊人看見前排的弟兄止步還覺得疑惑,一股腦地向前擁擠。
當他們看見數十個憑空出現的“身體”便開始思考,接著變成震驚,最後被恐懼情緒擠占大腦。
一個年輕小夥竟在無形之中,喚出數十個手持武器的健壯兵士!
這已經不是普通人了,簡直是撒豆成兵的天師!
看清地底“怪異”的山賊無不雙腿發軟,精神震撼,肩膀之間挑著的腦袋不由自主向後仰,嘴角微微扯動,雙眼竭力睜開猶如牛眼大。
就連周圍逆來順受的鄉民,也被賊人的異樣舉動吸引,紛紛投來好奇的視線。
所有人的視線聚集在李牧身上,一齊見證了數十名壯漢從地底爬出的驚人場麵。
距離最近的山賊眼角滑落淚水,嗚咽震驚的吼叫從喉頭擠出。
“啊啊啊!妖怪!妖怪!”
手中的砍刀滑落在地,賊人旋即轉身,一邊叫喊著妖怪吃人,一邊奪路狂奔。
好幾個賊人一臉癲狂,仿佛被驚人場麵嚇出一魂一魄,不顧身後兄弟的疑惑眼神,瘋狂逃跑。
先前咒罵李牧找死的山賊麵色發白,手足不止地顫抖,就連逃命都忘了邁腿。
更有甚者果斷跪下,一邊瘋狂扇打自己耳光,一邊磕頭如搗蒜地衝著“天師”大呼自己豬油蒙了心,有眼不識天師聖體,冒犯了天師,祈求天師饒恕。
驚詫的叫喊聲促使賊人與鄉民跪倒。
後排那些沒看清細節的村民不知所措,但鄰居都跪了,大部分山賊也跪了。
又見明明孤身一人的小夥身邊,忽地多出數十名手持兵刃的壯漢,也大致猜出三分。
縱使沒夾雜什麼“神通”、“道術”,一個聚集數十戰力的小夥也不是好惹的。
有人麵色惶恐磕頭,有人帶著虔誠之色,默誦佛道混雜的教義,還有人不知說些什麼,隻是驚駭於天師“變人”的恐怖實力,跟隨其他鄉民儘力表現自己的恭敬。
平坦的空地上呼啦啦跪倒滿滿一片,唯有幾個陸續走出茅草屋的山賊一臉茫然。
他們雖然聽見戶外此起彼伏的呐喊聲,但沒親眼見識幾十個大男人爬出泥土的“駭人場麵”,對所謂天師就少了大半敬畏。
“出什麼事?”一麵放下肩抗的糧食袋,一麵擰小雞一般拽起一個鄉民。
“天師!天師降世了!”
那鄉民一改先前的怯弱,滿臉皆是狂熱的虔誠。他抬手指向不遠處的刀盾小夥,還時不時揮手,示意對方也屈膝跪拜。
賊人抬頭望去,數十名站立不動的持械壯漢儘數閉眼,唯有前排的那位傲然掃視眼前跪地的鄉民。
賊人沒來由生出一股惡感,一種剛才還臣服自己鄉民,此時卻去臣服他人的背叛感。
就連那些一同打劫村莊的“好漢”們,也都顫巍巍蹲行過來,低喚他快跑,聲稱這“妖道”修為了得,驚能當眾召喚兵馬。
鄉民們滿眼見到救世主的狂熱,兄弟們也是滿口胡言亂語。
賊人怒罵道,“胡說八道!瘋了!全瘋了!”
賊人根本不信什麼神佛之說,一腳將跟前“著魔”的鄉民踹倒,這一動靜頓時引起小夥的注意。
隻見年輕小夥舉刀大吼一聲,“賊人就在眼前,殺賊!”
一聲令下,數十名閉眼的壯漢登時睜開雙眼,嘴裡念叨著,“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但是可以開殺了”,“這遊戲太真實了”,“開局就有遭遇戰”,“我要拿下首殺”之類晦澀難懂的話語。
他們神似一群饑餓的狼群,揮舞著刀槍棍棒,穿過跪地的人群,撲向早已被標記的獵物。
“哈哈哈,經驗包我來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