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皆帶傷的俘虜們不敢多說話,他們抬頭瞥了一眼,妖道身邊的悍兵躍躍欲試,就像等待大餐上桌的貪吃小孩,隻差妖道一句“開飯”的許可。
李牧指著大廳內堆放的糧袋錢箱,“除了寨子裡存放的錢糧兵器,還有沒有藏匿錢糧的地點?”
“不許說!”胸前掛彩的壯漢昂起腦袋,一隻眼睛被血水糊住,“你們把秘密都說了拿什麼保命,這廝立馬就摘你們腦袋!”
“怎麼,你不怕死?”
“腦袋掉了,碗大的疤。老子要是怕死,就不會來這落草做山大王!”壯漢頗為自傲,眯起眼睛逼視藤椅上的李牧,“再說了,你殺了我不打緊,可要是奪了高老爺和其他大佬的貨,老爺們定饒不了你,!”
“敢問兄弟大名?”
“黑風寨大當家劉虎!”壯漢眉頭上揚,眉眼間儘是無懼死亡的自信。
“你的意思是,伱隻是跟諸位老爺跑腿乾臟活的奴狗!我搶了寨子裡的錢糧,就是跟這些老爺們作對?”
“哼!你自己打聽打聽縣城高老爺是什麼人物,你得罪高老爺,那就不是一兩百小嘍囉過家家,而是一縣的官軍和鄉勇要你的命,憑你那點兵馬如何抵擋?不如放了我,我去高老爺麵前美言幾句,拉你入夥,咱們攜手賺泥腿子的錢做大做強,豈不痛快?”
“你的提議有理有據,聽起來不錯,但是——我拒絕!”
李牧的話語說罷,虎爺便忽然感到脖頸一痛,像是被什麼重物撞擊,喉頭淤塞難言,他低頭一看,一根尖銳的矛尖在下巴前停住,矛尖上的血水一滴一滴掉落地麵,發出啪嗒輕響。
“好耶,終於拿到副本的第一個人頭了!”
喜悅的歡呼聲在虎爺腦後迸發,他疑惑不解地看向李牧,“為什麼?”
李牧抬起手指掃遍全場的遊戲玩家,“我這幫兄弟彆的啥也不懂,隻知道一點,對自以為是的人說不!”
“愚……蠢……”虎爺不明白,融入上層圈子一起壓榨泥腿子,然後做大做強的計劃如此美妙,為何會有人不願意?
為什麼要逆流而上,跟強者作對?
長矛抽出,大當家的喉頭血水噴湧,他無力地向後倒下,再也無法從這些瘋狂的敵人臉上看見想要的答案。
“還有誰想跟著大當家一塊去見閻王?”
李牧的聲音寒冷如冰,驚得一幫俘虜瑟瑟發抖。
“虎頭山有錢!”一個被血水糊住一隻眼的嘍囉搶先回答,甚至補充,“距離這裡兩天腳程,我去過那,我能帶路!”
其他俘虜零零散散說出一些地名,一個要跨過淮河去一個矮牛山的小村寨,另一個囤積物資非常豐富,本打算收買一支鄉村武裝,隻是路途遙遠曲折,得翻過大彆山,進入湖廣地界。
剩下的俘虜位卑權輕,從來不知重要信息,絞儘腦汁根本想不出有用的,眼見周圍一圈凶惡的壯漢朝他們投來質疑的眼神,隻能拚命磕頭認錯,哀嚎求饒。
“太慢了……”李牧一聲落下,幾個俘虜頭頂黃、紅參半的標注,立即變成鮮豔的血紅。
好比是長跑賽場的發令槍響,一眾反應迅速的玩家,忽然意識到新的比賽開場,迅捷撲上去舉刀就砍,“搶人頭啦!”
隻聽幾聲慘叫,幾個俘虜重傷倒地,其中一個被釘錘敲開了腦花。
滿臉是血的錘子哥吸了吸鼻子,“子曾經曰過,給腦袋開花叫作‘義’!”
五具屍體倒下,剩下的幸存者瑟瑟發抖,而那些沒搶到人頭的玩家悻悻退回“安全線”,以等待下一場人頭角逐。
“第二個問題,看看誰能決出最後的勝負!”
十幾個俘虜喉嚨滲出恐懼的嗚咽聲,眼中充滿敵意、掙紮、苦痛之類的複雜情緒。
“除了楊家村,你們還禍害過哪些村子?”
李牧的問題講完,十幾個俘虜立刻七嘴八舌喊叫起來。
彆說是搶劫錢糧物資,擄掠婦女,就算是在哪個村民的屋子裡隨意拉屎撒尿,也被說得清清楚楚。
甚至有一個求生欲熱烈的嘍囉,大聲說自己方圓數十裡的村子都知道,還貼心地以指為筆,在地上劃出黑風寨通往各村的簡陋草圖。
小嘍囉聲稱,這些村莊已經準時為黑風寨“納貢”多時,隻要派些嘍囉去恐嚇一番,就能接著給新寨納糧。
第二輪比賽結束,一陣陣的慘叫聲夾雜著刀劍入肉的噗哧接連響起。
最終隻剩下兩位幸存者進入決賽圈。
“你們大當家說的高老爺是什麼來路,把你們知道的統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