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河口中生唾,甜味無窮,這世上竟有如此純淨的砂糖。
他見過南方出產的糖貨,但那是顏色土棕,雜質較多的殘次品,即使有再加工的白糖,也不配與眼前的白糖相提並論。
這才是真正的雪白!
白糖雖然不像食鹽那般是生活必需品,但在中上層社會是賣到斷貨的熱銷品。
過去五分銀一斤的糖,已經漲到一錢銀子一斤,更彆說這種質量上乘的白砂糖。
略微取個高大山的名字包裝一下,甚至能賣出五錢銀子一斤的高價。
這一堆土丘般的白砂糖,賣出幾百兩銀子綽綽有餘。
這難道是黑風寨搶來的糖貨?
林江河看向李牧,後者給他使了個顏色,好像在說繼續瞧瞧。
林江河於俯身蹲下去,拿起一條白色毛巾,毛絨順滑的觸感順著指尖傳來,此物料子厚實,韌性十足,顏色鮮明不褪色,林江河使勁上下拉扯,也不見毛巾撕壞。
這毛巾的料子和做工都是上乘!
這裡數十條五顏六色的毛巾又是一筆價值不菲的款子。
“你瞧瞧這個,能吃。”李牧拿起一盒墨綠色的粉狀物,給林江河掌心傾倒一些。
林江河隻是把粉末湊到嘴邊,就嗅到一股濃烈的刺激香味。
他蘸上一點放入嘴中,立刻被這豐富的味道激發了味蕾,鮮香辛辣,開胃十足,若是手邊有幾個大饃,他能就著這粉吃十個!
這應該是多種香料混雜的無疑。
香辛料的各位成分在明朝已有進口和種植,每一種單獨的香料價格不菲,如這般混在一起磨成粉末,彆說一般殷實家庭,就是豪商士紳家庭,想買也不一定買得到。
“好東西!”林江河暗歎這些商貨,竟能一個比一個稀有價高。
他再看那最後的商品。
半透明的容器,像是不含雜質的琉璃器,裡麵填充著不知名的液體,蓋口似乎是扁圓的金屬片,死死咬合瓶口密封。
他拿起一個瓶子把玩掌間,奇異的觸感叫他眉頭飛揚,雙眼瞪大。
奇異“琉璃瓶”的表麵光滑如水,摩挲起來毫無滯澀阻礙,就像手指在水麵滑動,指尖傳來的儘是平滑的順暢感。
即便不做文玩生意的林江河,也從這手感等同瓷器,卻又不同於瓷器,酷似琉璃器的半透明玩意,看出了豐厚價值。
琉璃器這玩意若是做工精美、色澤鮮明能賣上天價,即使是尋常的琉璃器皿,少則幾兩銀子,多則百兩。
跟彆提這種半透如水晶的貨色,開出五百兩也有豪紳出手。
換句話說,這地上裝著液體的“琉璃器”粗算一番也有數千兩銀子的價值。
如此珍稀且價值不菲的商貨,引得林江河“商魂”覺醒。
他作為一名商人,欣賞完一地的奇珍異貨隻覺得酣暢淋漓,仿佛享用了一頓山珍海味。
眼前的年輕首領願把寶貝拿給他看,說明想通過他,把貨物賣出去。
光是這一地的商貨,就足夠令他林家的商號更上數層樓!
隻是可惜,他的商號還在不在林家都是個問題……
林江河哀怨地低下腦袋,“若是恩公將這些奇貨交托我手,保證三個月之內賺到白銀萬兩,隻是我林家被歹人惦記,恐怕已不在我手,縱使商號仍在,如此奇貨必遭那天殺的高賊窺伺,白白便宜他人。在下隻是一介本分商人,實在無能保住這些奇貨,還請恩公另尋人才吧……”
“沒有一口答應我的要求,反而擔憂我的貨物安全,你人還怪好嘞。”李牧拍拍手。
“恩公救我一命,準我歸鄉團圓,我若隻想著謀私利,卻不顧恩公財貨利益,那就是忘恩負義,要遭雷劈!”
“嗯,我這人呢,向來對壞人苛刻,對好人優待,你專心經營賣貨,打打殺殺這種事,有人替你辦——”
李牧拍拍手,六十五名新玩家應聲出現,他們張牙舞爪地爬出地麵,恍若墓地的喪屍破土而出。
其中一名剛加入的玩家,好奇地走上前,捏了捏林江河的臉。
“你就是新手劇情的引導人麼?”
視覺,聽覺,觸覺,嗅覺皆是無比真實。
林江河驚恐地看向眼前憑空出現的數十名持械壯漢,再看看李牧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淺笑。
恩公竟然是撒豆成兵的“仙人”,有了這些靈兵保護,林家商號定能保住了!
白日撞仙的恐懼與驚喜感夾雜在一起,林江河隻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當林江河再次醒來,已經跟著仙人所在的大部隊返回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