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就發現,這女人看似一直在示弱討好,實則理智過人,吃準了他一定會同意他的計劃。
那胸有成竹心高氣傲的模樣,真的讓人想狠狠撕碎,染上點彆的顏色。
他緩緩下移。
身上的異樣讓裴月姝有一瞬驚慌,她緊緊的抓住身下的被褥,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
霍弛卻極不滿她這樣,壞心眼的掀起她一條潔白的腿。
裴月姝死死咬牙。
“霍弛!”
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的兩個字。
可身上的人沒有半點退卻。
裴月姝眼中閃爍著凜冽的殺氣,那雙眸子猶如黑夜中的星辰,璀璨而驚人,可麵色卻泛起生動的粉霞,隨著霍馳的動作,她漸漸四肢癱軟,小口喘著氣,化為一灘春水,隻能隨波逐流,殺氣也化作迷蒙的霧氣,細碎的聲音從唇角溢出。
霍弛臉上帶著得逞地笑,裴月姝看清了那雙眼睛,發覺他的眼角有一道淺淺的傷疤。
她雙眼迷蒙,像是已經喪失了理智,囈語道:
“鶴川”
霍弛臉上的笑僵住,眼裡冷意驚人,他和虞鶴川是親表兄弟,眉眼間隱隱有些相似。
他壓著火從床上起來,撿起裴月姝的貼身衣服擦去下巴上沾到的水漬,穿上衣服。
轉身離開時,床上雙目含淚的女人卻突然出聲。
“你怕了?”
霍弛冷笑,“你進宮之日尚未有消息,難道你想大著肚子進宮?皇帝可不是傻子。”
裴月姝卻是知道,上一世,她是在虞鶴川下葬的後一天進的宮。
明日是虞鶴川停靈的第一日,需七日後再下葬,
但她不能說,否則霍弛更會對她起疑。
“那霍少主可是得查快些,若是來不及的話”
她知道了霍弛的不軌之心,就等於有了和他魚死網破的資本。
霍弛轉過身:“你既然那麼愛虞鶴川,又為何要用懷上他人之子這樣的方式?你就不怕他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
“聽說霍少主有一心上人,遲遲不成家便是在等她,少主就不怕她知道你半夜爬上我的床會生氣?”
裴月姝譏諷回去,上一世,她被皇帝搶到宮裡整整三年,哪裡還會在意,隻是眼淚無法控製罷了。
霍弛臉上表情凝滯一瞬,隨即頭也不回離開。
裴月姝冷然地擦去眼角的淚水,從她在宮中含恨而死後,她就發誓,再也不要為任何事情傷心流淚。
她的心裡隻剩下報仇二字。
但眼淚有的時候也能成為鋒利的武器。
回想上一世,她與青梅竹馬的夫君成婚不過三日,夫君就被新帝調往前線。
三年後,夫君戰死。
而她則是為了保全婆家和娘家加起來的幾千條人命,不得不妥協,由一頂小轎送進後宮。
直到要死了她才發現,哪裡是皇帝威脅,分明就是許與高官。
虞家父母不顧親子剛剛戰死,便騙著把她送進皇宮,好換得虞國公入主尚書台的機會。
父親因為此事,一直視她為家族恥辱,哪怕她在後宮受儘折磨與羞辱,他也半點援手未曾伸出。
真是可笑啊,她竟然為了保全這些人,在宮中苦熬三年就連自儘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