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二人用膳的宮女太監急忙低頭退出。
“不高興?”蕭玄譽抬起她的臉。
“我能有什麼值得高不高興的?”
裴月姝直視他那雙鳳目。
上一世,因為她的冷漠,蕭玄譽隻是偶爾會來看她,遠沒有現在這般過火。
但她深知蕭玄譽的性子。
他被三個來自大家族的女人壓得喘不過氣。
季皇後高傲,向貴妃和霍淑妃雖然投其所好,但骨子裡還是看不上他的,無非都是為了家族榮譽。
趙德妃壓根就不願入宮,是被家族所逼。
所以蕭玄譽才會想從她這享受征服的快感。
不過是因為她好欺負罷了。
喜不喜歡她不知道,但愛肯定是沒有的,等她什麼時候和後宮其他獻媚討好的女人一樣,便是她從雲端跌入泥潭之時。
“那朕呢,朕待你好,你高不高興?”蕭玄譽認真端詳她的臉,眸中儘是溫和。
裴月姝嗤笑,整張臉更添姝色,但說出來的話儼然是要撕開這些時日的偽裝。
這半月過得太舒心了,也是時候該在蕭玄譽的心口潑把冷水,否則怎麼能滿足他的征服欲呢。
“陛下不要忘了,是用什麼手段把我搶進宮的。”
蕭玄譽鬆開她的臉,深吸一口氣。
他原以為她的乖順是因為想通了,沒想到隻是她已然心死罷了。
裴月姝趁勢從他身上下來。
蕭玄譽盯著她的側臉,眉頭緊皺,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拂袖離去。
當晚,他去了向貴妃那裡,再是霍淑妃,趙德妃,一個都沒有落下。
之後就沒再踏進過後宮,尤其是景陽宮,就像是被他遺忘了一樣。
後宮人人都說,皇帝過了那會新鮮勁,又加上前朝的施壓,這宸妃肯定是要從此失寵了。
沒有皇帝護著,在後宮的艱險才一步步展現出來。
裴月姝從不出景陽宮也便罷了,但還有在外走動的宮女太監。
他們總是要出去領取份例以及聽老嬤嬤們的教訓。
這日一個叫珍珠的宮女就因打翻了司苑房送往向貴妃處的牡丹,從而被向貴妃罰在烈日下跪了兩個時辰,回來之後人都脫力了。
其餘宮人也被一些莫須有的罪狀受了罰。
還有去領取份例的金露,不僅被霍淑妃身邊的青竹刁難,拿回來的也都是其餘三妃剩下的一些次等貨色,瓜果一類的也都是壞的。
裴月姝視若無睹,反正這些人又不是真的向著她。
霍家人也便罷了,等皇帝的人受不住了,自然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到時候她就有理由把她們都清出去。
很快皇後宮裡就派了人來,說是讓裴月姝明日去坤寧宮請安。
蕭玄譽不再護著她,她若是不去,就正中了季皇後的心意,給了她名正言順罰她的理由。
裴月姝摸著小腹,這該有一個月了,但為了更大程度的混淆,裴月姝打算等兩個月了再爆出。
“姑娘”鳶尾麵露擔憂,明日去坤寧宮肯定是凶多吉少。
裴月姝衝她搖頭,示意她放心。
這是蕭玄譽慣有的手段。
她若是不聽話,他就不再護著她,縱容其他嬪妃和宮裡的奴才欺辱。
可一旦她們傷及自己,他就不會坐視不管。
他最喜歡的就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救她於水火。
裴月姝冷冷地笑,他也沒想到會被自己玩弄於鼓掌的籠中鳥捏準性子算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