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林霜見覺得,皇帝在宮裡見過了那麼多懂規矩的人,肯定也會覺得厭煩,不然他為什麼偏偏喜歡一個染上了瘋病的寡婦?
她沒見過那位大名鼎鼎的宸妃,這些話都隻是她聽宮裡的奴才說的。
蕭玄譽到的時候,謝婕妤已經被人從明湖裡救了起來,不過看上去情況不太好。
“卿卿,你有沒有事?”蕭玄譽剛剛沒聽清楚,誤以為不慎落水的人是裴月姝,現在見她安然無恙地坐著,心中的大石才算是落了地。
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此刻的他,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眼中更是充滿了對她的關切,與平日裡那個喜怒不形於色,善於偽裝的皇帝判若兩人。
裴月姝搖頭,看向旁邊的謝婕妤。
她渾身濕透的倒在宮女的懷裡,氣息奄奄,很是狼狽。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蕭玄譽隻是看了謝婕妤一眼,轉而向其餘幾位嬪妃發難。
陳寶林和陸美人膽子小,立馬跪下請罪。
位份較高一些的李婕妤邊請罪邊說道,“陛下息怒,適才臣妾和陳妹妹她們路過此地,見宸妃姐姐在這,便想過來請安,結果地上濕滑,陳寶林一個不小心滑倒,謝婕妤上前攙扶,但這憑欄年久失修居然斷了,謝婕妤就跌了下去。”
李婕妤說的都沒問題,但她卻暗暗隱下了裴月姝差點被陳寶林撞到的事,剛剛要不是謝婕妤突然撲過來,那掉進明湖的肯定就是裴月姝。
但這都是尚未發生沒影兒的事,李婕妤也不怕宸妃告狀。
“所以說這隻是一次意外?”蕭玄譽眼中隱隱有怒色。
宸妃破天荒出來一次,就遇上這麼危險的事,若說成巧合,實在是讓人難以信服。
李婕妤點頭,陳寶林自知差點闖了大禍,連連求皇帝恕罪。
裴月姝看了一眼正抱著謝婕妤哭的宮女,突然拉住了蕭玄譽的袖子。
“先讓人把謝婕妤送回宮吧。”
蕭玄譽趁機牽住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這一舉動,引得一直在角落當隱形人的陸美人臉色極為不好看。
“都聽你的。”
蕭玄譽很是受用裴月姝的主動,就連剛剛的怒火也不知拋到哪個九霄雲外去了。
他安排人送謝婕妤回去,交代讓太醫好生照看。
至於其他人,蕭玄譽隻是讓陳寶林禁足一月,還有就是宮中內造局的人,他們才算是真的遭了殃。
蕭玄譽牽著裴月姝的手回了景陽宮,剛用完晚膳,霍淑妃就派了人來請,說是身體不舒服。
蕭玄譽臉上隱隱有不耐之色,但想著虎視眈眈的坤寧宮和廣陽宮還是去了。
他走後,裴月姝臉上浮起了一個笑。
“鳶尾,剛剛陸美人的神情你注意到了嗎?”
裴月姝在水榭上,一看到那四個女人過來,就交代鳶尾盯緊陸美人,又交代海棠她們,今日就算謝婕妤不過來,海棠和銀翹也是會牢牢護著裴月姝,不可能會讓她落水。
“注意到了,可是咱們也沒得罪她呀,為何她要利用陳寶林害您落水?”
這陸美人在宮裡一直沒寵,要說是為了恩寵才故意去害她家姑娘也說不通。
還有就是姑娘怎麼每回都能未卜先知?
裴月姝沒說話,因為上一世,落水的人的確是她。
蕭玄譽還為了此事杖殺了陳寶林。
她以為又是皇後或是向貴妃的手筆,所以並沒在意,直到季家和向家的人一一落敗,那個人慢慢走出來,她的兒子被皇帝封為太子,她才驚覺這後宮裡還隱藏著一匹惡狼。
裴月姝摸著小腹,這一世,她就是奔著那個位置來的,誰若阻攔她,她必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