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妙毀壞朱雀寶閣一事鬨得非常大,按理來說,和亓妙協商賠錢的人不該是江苒這個禦獸穀弟子。
蒼梧宗最後選中江苒,是因為她的能力。
江苒是禦獸穀的弟子沒錯,但她前不久收服了上古靈獸,通心蟬,此獸可辨任何人內心的善惡念。
本來這種事應該交給卜命師。
但整個大陸的卜命師都在東極,出手算過亓妙來曆的卜命師也是正巧雲遊至北地,還是劍鋒炎嘯尊者的的好友,蒼梧宗已經找他幫過一次忙,不好意思連看一個凡人的事都麻煩他,所以這任務最後就落在了江苒頭上。
她向宗主陳述煉器坊三位長老爭搶弟子時的情形,那時候亓妙可以直接拜師,之後再說明自己的情況,這樣做,亓妙肩膀上的債務或許不會減少,但對起亓妙不滿的弟子,會因為她成為一名煉器長老的親傳弟子而收斂敵意。
這樣簡單的道理小孩都知道,可亓妙選擇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宗主聽後,一錘定音。
“既然如此,那就按先前商議的辦,給她時間。”
亓妙渾然不知江苒昨天還帶著考驗她的任務。
她現在正滿臉愁容,步履如飛的走在去煉器坊的路上。
玄月峰和煉器坊隔著三座山頭,昨天被江苒帶在天上飛,她沒覺得這兩個地方有多遠,而今早輪到她獨自去煉器坊上課,才發現遺漏了這麼嚴重的一個問題。
她停下腳步,喘氣的時候,羨慕的看了一眼上空禦物、禦劍、禦獸飛行的弟子,然後又佩服的盯著從自己身邊如風般掠過的體修弟子。
上上下下,隻有她一個廢柴。
亓妙頂著死魚眼掙紮著繼續前行,在兩條腿快跑斷的時候,方肖禹禦物靠近她,懷裡還抱著一件毛茸茸的披風。
“亓師妹,我遠遠看見你像一個大蟲一樣蛄蛹,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
亓妙沒力氣計較這句話,伸手拽住救命稻草:“方師兄,求你捎我一程。”
方肖禹‘花容失色’,“不行,你我孤男寡女,帶你不合適。”
亓妙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死死的攥住方肖禹的衣服:“方師兄,我看你濃眉大眼的,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古板的人。”
“……我不是古板。”
方肖禹一臉便色的看著她,又不肯說明原因。
亓妙也不肯撒手,她真的跑不動了,還有兩座山,不如殺了她。
僵持之際,身後傳來嬌俏的聲音。
“方肖禹?”
亓妙發現方肖禹身體一僵,欲哭無淚的轉向身後,她想了想,鬆開手,站到原地看著。
方肖禹強撐鎮定,“鳳仙師妹,你來了啊。”
丁鳳仙眼裡沒彆的,直勾勾的看著方肖禹懷裡的披風,脆聲問:“我要法衣做好了?”
“做好了做好了,除了你想要的功能,我還在上麵附加了汲靈陣,你穿上它後,周圍靈氣會自行向你聚攏。”
方肖禹將懷裡的披風遞給丁鳳仙。
丁鳳仙雙眼一亮,開口便讚:“你也太厲害了,不愧是衣鈞尊者的徒弟。”
方肖禹聽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處了:“哪裡哪裡,鳳仙師妹你滿意就好。”
“價格怎麼說?”
“還是你我之前商量好的,五百靈石就成。”
“你靈器的定價不能總這麼低,”丁鳳仙擰眉看他,“你這掙得到錢嗎?”
“當然,我煉你這法衣時器感正佳,一氣嗬成,根本沒耗多少材料。”
丁鳳仙取出一個裝著靈石的儲物袋扔給方肖禹,方肖禹接來一看,愣了下,訥訥說:“鳳仙師妹,你好像給多了。”
丁鳳仙睨他一眼:“都是給你的,彆人這樣的法衣賣價至少是你的三倍,你賣這樣便宜,我收著也不安心。”
方肖禹隻好收下。
丁鳳仙也將法衣收好,視線掠過亓妙:“好了,東西我拿到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方肖禹的笑臉一滯,“不,我和她沒有關係。”
丁鳳仙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穿著鍛造服,不也是你們煉器坊的弟子嗎?”
方肖禹:“……是。”
丁鳳仙沒多想,指著一個方向:“我和你們煉器坊不同路,先走啦。”
說罷就瀟灑離去。
亓妙看著方肖禹,莫名感覺他頭頂籠罩著一團陰雲。
她撓了撓臉頰,目睹過方肖禹的情緒變化,便猜到了方肖禹不肯捎帶她的原因:“對不起,方師兄,我不知道你要在這裡和喜歡的女子見麵。”
方肖禹沒計較剛才的事,他哀怨地看過來:“連你這個第一次見她的人都能看出我喜歡她,為何她看不出?”
這亓妙哪兒知道啊。
但亓妙還惦記著便宜師兄的順風車,於是絞儘腦汁的想了想,安慰道:“感情這種事靠緣分嘛,方師兄也不必沮喪,你想想我的處境,就不會多難過了。”
方肖禹沉默:“……”
好吧,在亓師妹麵前,他這點事的確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