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傳來陳暮痛苦的。呻、吟,江眠慌慌張張的丟下碗筷就跑過來。
“阿暮,你怎麼了?”她滿臉的焦急。
陳暮的眼睛沒睜開,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的話,身體在難耐的扭動:“痛……好痛……”
他想要伸手去抓頭部,但是手腕被束縛帶固定在了病床兩邊,動彈不得。
江眠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撕扯,傳出陣陣悶痛。
“段醫生!”她扭頭看著跟過來的段澈,幾乎是哀求他:“能不能給他上點止痛的藥,他太痛苦了。”
段澈眉眼同樣緊繃著:“止痛藥是有使用間隔時間限製的,太頻繁了對他身體不好。”
他握住陳暮的手,輕聲安撫:“阿暮,我知道你很難受,堅持住,都會好起來的,我和江眠都會陪著你。”
他對護工道:“他身上出了汗,你去擰條毛巾給他擦一擦。”
江眠紅著眼睛,先護工一步去了:“我來!”
她一定要為陳暮做點什麼,就這麼乾看著她受不了。
段澈看她走了,俯身在陳暮耳邊輕聲念道:“阿暮,從小你就最勇敢,這一關,你也能挺過去的,想想你家人,想想爺爺,他們還在等著你回家。”
陳暮掙紮的力度小了一些,嘴裡細碎的喃喃道:“爺爺……爺爺……”
段澈看這些話有用,繼續道:“爺爺要是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很開心的。你能想起他的樣子嗎?頭發雪白,手裡拿著雕著龍頭的拐杖……”
“龍頭拐杖……”
段澈點頭:“你想不想聽以前的事,我說給你聽呀,幼兒園的時候,有個小女孩經常送你棒棒糖的,你每次都收下了,那個女孩還以為你真的喜歡她呢,卻不知道,你轉頭就把所有的糖都給了我,我的蛀牙可有你的‘功勞’誒。”
陳暮停止了掙紮,虛虛的睜開眼睛,茫然的看著他,聲音有氣無力:“給你……你是誰……”
段澈望著他的眼睛,“阿澈嘛,你的好朋友。”
陳暮又閉上眼睛,嘴裡喃喃:“阿澈……阿澈……”
江眠端著盆出來,段澈直起身,聲音恢複如常:“他現在好點了,再忍一忍,晚點我再給他上止痛藥,這樣晚上他能睡好一點。”
江眠點了點頭,“也好,晚上的時間那麼漫長,他一定很難熬。”
她坐下來,給陳暮輕輕的擦著手臂上的汗,吳姐要來,她擋住了:“還是我來吧。”
陳暮不喜歡不熟的人碰他,再說了,這種貼身的事,就該她這個做老婆的來做。
段澈在一旁看著江眠仔細的給陳暮擦身體,然後接了尿,端著尿盆去廁所清理,沒有半點嫌棄的樣子。
隻能感慨江眠人品難得。
如果不是她撿了陳暮,積極的為他治療,陳暮會因為顱內淤血遊走,成為一個徹底的廢人。
這種情況下,就算周家真的找回了他,讓他重新享受大少爺的待遇,生活質量也絕對是不堪入目的,那種生活對周暮行來說,絕對是生不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