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道:“現在不是給老板打工嗎,我得把今天的營業情況彙總了傳過去。”
陳暮站在她背後看她打開了辦公軟件,開始製作一個新的電子表格。
以前江眠做的賬隻需要自己看,所以就算亂一點也沒事,自己能看懂就行,現在要交給上級,自然不能再那麼隨意,她好久沒弄這玩意兒,編輯了幾項之後,總覺得呈現的效果不儘人意。
陳暮看著她微蹙的眉頭,把手撐在她座椅邊沿,俯身也看向屏幕,問道:“要把筆記本上的做成表格嗎?”
江眠點了點頭:“我想做得儘量一目了然一些。”
陳暮道:“等下我洗了碗來做,你剛吃了飯,站起來消消食。”
江眠仰頭,詫異的看著他:“你會?!”
陳暮心說這還不是小菜一碟?麵上卻道:“試試嘛,應該會的。”
江眠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欣喜,站起來太快,差點撞到陳暮的下巴:“你現在這麼厲害了?!”
陳暮站直身體:“失憶前應該是做過這種工作的,看著眼熟。”
江眠跟著他攆到廚房:“我以前真的以為你是會所的大少爺呢,想不到你可能是個白領!”
她靠在廚房牆邊看著陳暮洗碗,自己分析起來:“你能戴新款勞力士,應該不隻是白領那麼簡單,起碼也是金領!經理級彆的!說不定年薪超過百萬哦!”
她眼裡放著異樣的光,興奮的盯著他:“之前還以為自己撿了個流浪漢,現在看來,我根本就是撿了個金餑餑嘛。”
陳暮側頭看了她一眼,挖苦道:“你是不是傻,知道我是流浪漢還在我身上花那麼多錢,要是治好我的病,我跑路了怎麼辦?你豈不是虧大了。”
江眠臉上的笑意收了收,她不想再說自己“心甘情願不後悔”的話,這會加重陳暮的心裡負擔。
她聲音仍舊輕快,衝著他笑:“你這不是沒跑嗎?”
陳暮像是在下著保證:“我不會跑的,你給我的,我會雙倍,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他說不出更多更直白的情話,反正對他來說,能把表露心跡的話說到這個地步,他要和她一隻在一起的意圖已經非常的明顯了。
但是生性敏感多疑的江眠卻覺得,他是在還她的人情。
她“昂”了一聲:“好呀,我等著你還,還不完不許跑!”
陳暮嘀咕:“我乾嘛要跑。”
江眠沒聽清:“你在嘟囔啥呢?”
陳暮:“我說,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還完的!”
江眠:“那必須的。”
她饒有興致的看著陳暮:“你知道嗎,你顛覆了我對男人的刻板印象。”
陳暮熟練的把剛洗出來的碗用乾毛巾擦乾放好:“什麼樣的刻板印象。”
江眠數了起來:“我從小生活的環境,幾乎看不到男人做家務,不管是收拾房間、洗衣服還是下廚房,我從來沒有見過,在他們看來,男人做這樣的事是沒有出息的表現,會被彆人嘲笑。他們覺得,女人天生就是服侍男人的,還要包攬一切家務。”
她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我媽是在家生的我弟弟,她在床上痛得死去活來,我爸叫了一堆人在外麵屋子喝酒,還罵我媽叫痛的聲音太大,吵到他們了。”
她忘不了那一天,母親躺在床上痛苦的翻滾,九歲的她被嚇得哭著叫父親送母親去醫院,父親把她一把推到地上,說:“生了兒子再說!”
是她抹著眼淚跑上跑下去燒熱水,給媽媽擦汗,安慰媽媽不要怕。
陳暮擦碗的動作慢了下來,聲音沉沉:“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