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鐘前,陳兮還隻是看樂子的一人,但是當他看到那家被砸的路邊店麵時,瞬間就不淡定了。
四年前他回到這個城市念大學,就有個夢想,那就是一定要在這個城市開一家咖啡館,他來當老板,讓晚晚當老板娘。
為此他“沒日沒夜”打工,四年存下30w,又從家裡啃了40w,從選址到店麵設計、裝修、甚至是餐單都是他親力親為。
眼看今年就能開業了,可是卻在剛才,被一個長著六隻胳膊的人‘轟’一下砸了個稀巴爛!
開什麼玩笑!
中年婦女一愣,皺著眉頭看向陳兮:“請問你是……”
陳兮指著快裝修好但是現在一半成了廢墟的店麵:“我是這家店的老板。”
也幸好是還沒開業的店,所以裡麵還沒人,不然陳兮還得付高額的工傷費。
“啊,不好意思,不過我們跟這人不熟,如果要賠償的話你應該跟這個的男人要。”
“可是我剛剛聽到你兒子說和他是朋友吧,算了我還是直接報警吧。”陳兮不想跟他們扯太多。
“等等!請先彆報警!”
聽到他這樣說,婦女頓時有些壓力。
這幾天她真是忙得焦頭爛額。
先是小學六年級的兒子突然變成現在這幅鬼樣子,又一直跟她嚷嚷什麼世界即將迎來巨變,隨後又說,有人叫他來江城商量,商量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的事情。
因為變成了這副模樣,兒子連高鐵飛機什麼都坐不了,還是她請了一個星期假,開摩托車從南城風塵仆仆趕來江城。
為了不引起麻煩,她讓兒子批上一件袍子,這一路才總算沒有引人注目。
現在卻因為一個奇怪的男人暴露在了大庭廣眾之下。
她看向四周。
那些人舉著手機躲得遠遠的,一副在動物園看猴戲的眼光,閒言碎語不斷,帶著質樸的惡意,帶著驚慌和不理解的視線看向這邊。
她也不理解啊,她也很驚慌啊,但她能怎麼辦,她隻是個在超市當貨員的單親媽媽啊!
如果警察來了看到自己兒子這個樣子,會是什麼樣的結果?會不會當成怪物抓起來?
不能再在這裡扯下去,要趕緊帶著阿羅離開。
她硬著頭皮,問:“你,你這裡要賠多少錢?”
“我也不好說,要先看看被破壞成什麼程度,不過我這裡才剛裝修完還沒開業,所以就算全部按花銷費用計算賠償你們應該沒有異議吧?”
陳兮看了看裡麵,玻璃櫥窗,咖啡機,櫃台什麼的都砸了個稀巴爛啊。
媽媽縮著脖子,問:“請問,大概要多少?”
“也得看過才知道……”
陳兮也看出她的不容易,周圍的人還遠遠拿著手機拍拍拍,他很不喜歡。
“這樣吧,來我店裡我給擬定一份賠償單,絕對不會訛你們的。”
“好的,給您添麻煩了。”
“不對吧!怎麼看也不應該我們賠錢吧!”
阿修羅兩隻手抱胸,四隻手指著某人:“喂,這都是你不對吧!你自己惹得麻煩自己負責啊!”
他看自己母親為難的樣子,頓時氣惱了,要是在後世的話,誰敢這樣問他要錢啊?或許會看在居然有勇氣來自己麵前說話的份上,賠他一拳?
但是現在肯定不行,打架會被媽媽討厭的。
附近的人也是。
他感覺得到媽媽的壓力好像來自周圍一圈看熱鬨說閒話的,嗬,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真是有趣。
他眼睛一冷,隻是朝一個方向看了一眼,頓時嚇得幾個路人站都站不穩。
阿修羅指著中年男人:“你來賠啊,這根本就跟我們沒關係吧!”
中年男人沉吟:“話是這樣說,但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這個時期的他,就是個30歲的無業遊民,來江城都是靠徒步,一路跑過來的。
他打了個響指,跟陳兮提議:“不如這樣吧小夥子,就當我欠你一個人情,這錢就算了吧!”
結果那個中年婦女回頭,陰狠地看他一眼,那可怕的眼神嚇了他一跳,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然後回頭跟兒子說:“阿羅,以後千萬不要成為這樣的老賴,他在老家的媽媽肯定為這樣的兒子天天以淚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