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兮就這樣,一臉不明覺厲地要到廣告位了,接下來就等專人聯係他。
那個小姑娘不知道的是,她以為的可怕大人物,正一臉尊敬地去請示真正的大人物:“道長今晚想吃什麼?”
“文思豆腐。”
魚知微主打能折磨一個是一個的抖s屬性,做了個指尖宇宙手勢:“豆腐要切得跟頭發絲一樣細。”
陳兮怎麼可能做得出來,他大廚都算不上,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川渝男人該有的做飯水準,隨後接了個電話,美滋滋跑廣告流程去了。
這開了個小店吧,就跟有了個孩子一樣,一開始隻是想著簡簡單單、平平淡淡,慢慢就會想,要不給孩子報個興趣班,要不給孩子補補習。
能上天府廣場的廣告位,雖然是流動的,但多有麵兒!
忙活這,忙活那,時間就過去得差不多了,太陽快下山時,雪停時他才回到店前。
小陳依今天穿上了綠色小恐龍套裝,隻是現在,這隻小恐龍趴在雪地上,一動不動。
她扮演了一會兒死屍,撐著身子站起來,隻是沒走兩步,後背又中了個雪球,再次倒地不起。
天上雪球如炮火紛飛。
原來是看到雪停了,幾個姑娘也沒在調試遊戲,而是出來打起了雪仗,此時街道前如黑幫火拚。
陳兮已經懶得吐槽他們身上沒有半點所謂神明的姿態。
如今戰火兩邊,一邊是薑晚晚和魚知微組合,一邊是蘇清月和陳煙組合。
薑晚晚和病服少女都是附帶的,這倆的戰鬥力還不如另外兩個大姐姐的零頭,蹲下捏一個雪球出來,天上已經飛出十幾個。
看到晚晚難得跟同齡人玩得那麼開心,陳兮在旁邊露出老父親的和煦笑容。
直到他看到魚道長往雪球裡塞石頭。
“……”
神明的爭鬥,都是如此樸實無華。
今晚還是他下廚,5菜1湯,最後一個排骨玉米湯還差點火候,要等會兒。
他來到店門外,姑娘們沒打雪仗了,而是堆起雪人。
很醜,怪模怪樣的,你非要說是雪人也成,但以陳兮現在這個專業的人來看,說他是雪人簡直就是侮辱。
沒有人,比他,更懂堆雪人。
“堆雪人可不是隨隨便便把兩個雪球堆在一起,你們這樣堆出來隻是一大坨不明生物而已,跟‘人’完全就不相乾嘛。”
陳兮就著他們堆出來的雪人基礎上,進行修改,他弄了瓶水,時不時揉捏,時不時噴灑,細心進行一番雕刻。
不多時,一個堪稱藝術品的雪人在他手下誕生。
與其說是堆雪人,不如說是古希臘石雕,綜合中西方審美的女子的臉,穿著飄飄若仙的襦裙。
關於她的描述,《神女賦》裡能找到: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籌舞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陳兮以為姑娘們會瞠目結舌,隻是扭頭一看,發現幾人在後麵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晚晚,你哥是怎麼回事?堆個雪人居然玩得那麼認真?”
“老板…這麼認真確實怪惡心的。”
“話說我們為什麼要出來玩雪,回去吧。”
“突然覺得好沒意思。”
他們一下子變得興致缺缺,聊著些女孩子的話題,回店裡去了。
“……”幾個臭丫頭。
“哦哦哦哦!”
拿著鏟子鏟雪的小恐龍,深一腳淺一腳往回走,姐姐姨姨們都不帶她玩,她隻好自己一個人練習走路。
陳兮把她抱了起來,抖了抖她身上的雪,小奶娃白嫩q彈的小臉粉撲撲的,讓人稀罕。
他看向自己的傑作,真有點不敢相信這是自己捏出來的,這就是堆雪成人術,一下子讓他這樣的普通人,擁有把一地積雪堆出斷臂維納斯的能力。
陳兮拍了張照片,誇讚道:“不愧是我的手藝,真漂亮。”
隻是他剛轉身離開,聽到背後一聲道謝:
“謝謝公子。”
陳兮一回頭,身後一個人也沒有。
他狐疑地掃了一眼漆黑的街道,又看了一眼雪人。
絕美的容顏定格在似笑非笑的一瞬,若古代真有其人,怕不是曆史上又要多一位昏君。
陳兮笑:“努力活到春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