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掃除的難度比羅南預想中要高。
他從上午十點半乾到下午三點,隻打掃出來一層的廚房和餐廳兩個區域,這還是在‘家徒四壁’的前提下。
很難想象,如果家具多一些,他要多久才能把整個房子打掃完。
打掃完屋內,還有一個長滿雜草的後院和一個還沒有打開過的驢棚等著他‘開墾’。
“船到橋頭自然直。”樂觀的羅南把午餐拿到後院的空地上,他自己也席地而坐,欣賞起了呂貝隆的美景。
此刻天空晴朗湛藍,陽光溫暖,天空上沒有一絲雲彩,如果忽略溫度,普羅旺斯的一月和五月看起來似乎沒任何區彆真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伴隨著藍天白雲,羅南打開了包裹嚴實的鄉村麵包。
他拿出一片,焦黃的皮渣掉下來些許,麥香的味道立即溢出。
羅南利用手工櫻桃醬、黃油和魚子醬進行了幾種搭配組合,神奇的發現即使隻吃麵包抹黃油他也能漲【幸福度】,但這種組合他在巴黎每天都吃卻從未感受到過幸福。
【品嘗美味的黃油麵包幸福度增加1點】
【品嘗美味的黃油櫻桃果醬麵包幸福度增加1點】
【品嘗美味的魚子醬麵包幸福度增加1點】
“老媽說的沒錯,食物的元素包括色香味,很顯然呂貝隆的自然風光算在了‘色’中。”雖然已經感覺不到餓,但羅南還是倔強的又拿起一片麵包,在上麵塗滿黃油和果醬。
他決定在室內環境沒有得到提升前,都把用餐地安排在室外。
吃多了麵包,不免讓人感覺單調。
羅南出生在巴黎,但他的父母是結婚後來法國的,所以羅南擁有一個中國胃。
等收拾完屋子和院子,他一定要自己動手做飯了,但前提是讓手裡的錢富裕些,因為廚房裡沒有任何廚具。
“也要讓路易他們嘗嘗地道的中國美食。”羅南將最後半片麵包塞到嘴裡。
吃飽喝足,勞動起來勁頭更足。
不知是掌握了訣竅,還是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信心,這次羅南僅用了一個小時就打掃完客廳,接下來他將攻克最大的難題——那個腳都下不去的雜物間。
可羅南剛進去,大門處便傳來了敲門聲。
他扭著屁股原路退出,疑惑的側頭思考。
路易又來邀請他去吃晚飯?
還是其他來打招呼的鄰居?
卡爾說,盧爾馬蘭村的村民以熱情著稱,知道這間農舍換了新主人,一定會來拜訪並詢問是否需要幫忙的。
打開門,外麵有一人一狗。
人和狗都沒見過,羅南想果然是來歡迎他入住的熱情村民。
黑色獵犬在門口的花叢裡撒了一泡尿,表達著它的歡迎。
陌生人穿著一件磨白了的舊夾克,下麵是說不出是黑還是藍的水洗布褲子,他頭發亂糟糟的攤在頭頂,留著淩亂的大胡子,甚至讓人無法猜出嘴巴的位置。
似乎是聽到了羅南的腹語,他忽然笑了起來,露出一口能讓最樂觀的牙醫感到絕望的牙齒。
這人的長相已經讓羅南忍不住想要搖頭,他說起話來更是讓羅南汗顏,隻是他見過說話最快的普羅旺斯人,一張嘴單詞像是要百米衝刺一樣,飛奔向句尾。
“你好外鄉人,我叫亨利,是盧爾馬蘭村最會種田的農夫。”亨利略顯驚悚的笑著。
羅南禮貌的讓開身位,謝天謝地還好打掃出來了客廳:
“你好,亨利先生,請進來說吧。”
路易口中暫時接替他、擔任盧爾馬蘭村最會種田的農夫並不叫亨利。
‘外鄉人’三個字天然拉遠了二人的的距離,羅南更加傾向於路易口中的答案。
亨利拒絕了羅南的邀請,指著身後說:
“來到普羅旺斯當然要儘可能多的接觸自然,這可不是停車還需要繳費的巴黎。”
羅南尷尬笑了兩聲,把亨利的名字默默放到‘不想與之建交的村民’名單內。
雖然昨天聚會上也有人拿巴黎開玩笑,但他們並沒有讓羅南感到不舒服,他甚至能融入大家也跟著抱怨兩句。
但停車收費這件事巴黎人也很不認可的好嗎?
巴黎人寧願多走2公裡也要把車停到免費的車位,這是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