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北邊存放的落葉發酵了不止一年,是很棒的肥料。
佐伊給羅南介紹,到了秋天落葉的季節,全村人都會把收集起來的落葉送到那裡,如果他今年在盧爾馬蘭過秋天也可以這樣做。
“我一定會的!”羅南大聲喊道。
路易家的拖拉機太老舊了,佐伊說它的年紀可能比她還要大上幾歲。
對於這樣的老家夥,能動是唯一的要求,噪音大什麼的都可以忽略。
不過和佐伊近距離坐在一起讓羅南興奮不已,即使耳內全是拖拉機的‘突突’聲,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說話。
“你什麼時候去集市?”
佐伊是手工藝者,在家燒陶瓷和玻璃製品,做好的東西會放到集市上去售賣。
“盧爾馬蘭每周五的集市我都會參加。”佐伊向羅南這側靠了一些,以便讓他聽清楚。
“可以帶我去看看嗎?”羅南滿懷期待的問。
佐伊想了一下,很快答應下來:
“周五早上七點半,來我家門口。”
“好的!”羅南手離開方向盤,比了一個ok的手勢。
佐伊碰了一下羅南的胳膊,提醒道:
“周圍有人,你小心些,彆分神。”
經佐伊提醒,羅南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今天路上的村民有些多啊。
阿蘭不是說‘在盧爾馬蘭,如果一天內在路上見到超過十個人,說明村子裡出了大事’嗎?
很快他發現了更加不對勁的地方——這些村民在跟著他移動,甚至還有人開車跟著他。
“我是村裡的‘大事’?”羅南鬱悶的摸了摸腦袋。
佐伊看出端倪,無奈的給羅南解釋:
“在普羅旺斯,大家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所以會更加更加‘好事’一些,你慢慢適應吧。”
羅南相當透徹的了解了普羅旺斯人的‘好事’特性。
他用拖拉機施了一下午的肥,村民們就看了他整整一個下午。
前院、後院、葡萄園裡羅南的新家第一次‘接待’這麼多人。
剛開始羅南因被太多人注視畏首畏尾,隨著時間推移也放開了,畢竟越早乾完能越早結束淩遲。
最後,他索性一邊喝酒一邊乾活,靠著酒勁給自己壯膽。
“這小子很有普羅旺斯精神嘛,一邊開拖拉機一邊喝酒的風景隻能在普羅旺斯看到。”
“誰跟我說他不懂種地?要不是親眼看到我就相信了,騙子!”
“亨利那這家夥又亂嚼舌根,怪不得牙全爛了。”
夕陽西下。
看著今天的勞動成果,羅南不免一陣興奮。
卡爾說,即使在最差的年份,八畝地也可以收獲兩千公斤的葡萄。
也就是說,羅南在九十月份可以得到至少一萬五千法郎,好的情況可以達到兩萬多法郎。
1986年,法國全國人均月收入在20004000法郎區間,這些葡萄就讓可以保證羅南一年吃喝不愁了。
“肯定還會有其他的收入!”羅南興奮的給自己打氣。
“乾得不賴嘛。”一個帶著皮帽子、穿了一身牛仔服、留著精心修剪過的濃密胡須的中年男人笑著走來。
羅南注意這人很久了,無論他站到哪裡,周圍都會立即圍滿村民,連不招人喜歡的亨利都笑著給他過遞煙。
“第一次乾,還是有可提升空間的。”羅南實事求是的說。
“第一次乾?”那陌生人扭頭對身後的人群說,“這小子居然是第一次乾,亨利,我記得你第一次開拖拉機時掉進水溝裡了,是十幾個人把你救出來的吧?”
四周眾人大笑起來,亨利老實的閉上嘴,一個字都不敢反駁。
那人摘下帽子,笑著做自我介紹:
“我一定要跟路易說,他兒子盧爾馬蘭村‘最佳農夫’的頭銜說不定要再往後排幾年,你好羅南,我是皮埃爾。”
“你好,皮埃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