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羅南收到一通陌生的電話。
電話那端的人叫卡福,他說他隻有六天的工期可以留給羅南,之後要去給一個度假彆墅做翻修,問羅南具體工作量有哪些,他可以挑選一些重要的幫助羅南解決。
羅南把自己的需求轉述過去,卡福愣了一下:
“就這?四天足夠了。”
羅南在巴黎設計過的房子沒有五十個,也有四十九個。
單單拆一麵整牆,再把餐廳和廚房做加固,並清理乾淨就需要一天的時間。
這人是不是喝多了?
羅南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需求,並且說的更加詳細,得到的答案居然又少了一天:
“我認為你的那些櫥櫃可以繼續使用,翻新一下就行,三天足夠。”
羅南的嘴巴半天沒合上,嚅囁了半天問:
“那再修一條路呢?”
“多長?”
“三十米左右。”
卡福打了一個響徹雲霄的酒嗝:
“3天半。”
鑒於對伊蓮娜小姐實力的信服,羅南和卡福達成了口頭協議。
等卡福把手頭的工作收尾,就會帶著人手過來,羅南要為此支付13萬法郎的報酬。
羅南不知道這是否溢價,又溢價了多少他隻知道留下來的23000法郎隻有7000了。
“又沒錢了”
某一天清晨。
不,應該說某一天半夜。
睡夢中的羅南被震耳欲聾的機械聲吵醒。
混沌中,他意識到現在還沒到早上五點半。
長時間五點半起床進山,每天這個時間,他都會清醒一次,而今天還沒到他生物鐘清醒的時間。
他快速披了件衣服,想出去看看是不是路燈或者路麵壞了,政府在緊急組織搶修。
但睡眼惺忪的他看到了三輛卡車,和它後麵裝載的建築材料和鋪路工具,隨後一個像德國人那麼高的壯漢從卡車上跳下來:
“羅南?”
“是我,你是卡福?”羅南迷迷糊糊的問。
卡福點點頭,立即進入工作模式:
“修哪裡的路?”
羅南給他比劃了一下:
“可以挖走兩列葡萄藤,放在兩邊就好,稍後我會處理的。”
“這哪裡有三十米?二十五米差不多,但錢不退。”卡福拍了拍卡車門,“小夥子們,開始乾活了。”
後三輛卡車門陸續打開,十幾個像牛一樣的壯漢,帶著他們的荷爾蒙味道將羅南包圍住。
如果不是背景有些出入,羅南會以為有一支專業的橄欖球隊蒞臨盧爾馬蘭村。
“哪個把桌子放到路中間?卡車都開不過去。”卡福嘟囔了兩句,向著羅南的屋子方向走。
羅南追上他:
“既然路少了幾米,那再加點活?”
卡福眯起眼睛看羅南。
羅南訕笑著說:
“桌子,幫我把那個桌子搬進屋。”
專業的事兒還得找專業的人乾啊。
羅南從未見過這麼拚命的裝修工人,每一件事都在高速中進行。
曙光才剛剛劃破黎明,廚房的台麵和水槽便不見了影蹤。
又過了半個小時分鐘,葡萄園中間的路鋪好了第一層。
而與廚房和屋外一同進行的,還有牆體拆除工作。
沒錯,是同時進行的。
兩位工匠拎著重達幾十斤的大錘子,殘忍敲擊牆麵的同時,在他幾米遠的地方,還有一組人在講黃色笑話、唱歌、聽廣播
羅南覺得他在巴黎積攢的裝修知識和常識,在普羅旺斯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