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如你所說,你叫段正淳,是大理國鎮南王,還有一個像誌敬一般大的兒子,可你看看自己,你也才二十出頭,這又怎麼可能?”
“依為師推斷,應該是因為你被蛟龍幫重傷所致,所以你才會忘記自己是誰,甚至在回歸途中得了一場夢魘,這才出現了那麼多憑空而來的臆想。”
“但好在你已經沒事了,過去的事,總有一天會重新記起來。”
丘處機看著坐在床邊許久沒有開口,神色凝重的段正淳,語重心長的安慰著。
感受到這份由內而外,不加掩飾的善意,段正淳漸漸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了丘處機,淡然道:“是你救了我?”
丘處機點頭道:“為師已經幫你重塑了被毀的丹田和奇經八脈,有先天真氣護體,你不會再有事。”
段正淳皺眉追問:“為什麼?”
他知道重塑丹田和奇經八脈需要耗費多少元氣,稍有不慎,很可能連施功之人都會拖垮!甚至走火入魔!
這份情,很重!
如果不是丘處機,他可能真的已經死了。
“因為我是你的師父。”
丘處機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沒有絲毫遲疑。
簡單的一句話,讓段正淳不禁有些動容,於是繼續道:“您為我治傷之時,我聽到有人提及一月之後您與人有約,對方似乎來頭不小,全真教是否遇到了什麼大敵?”
丘處機頓了一下,緩緩道:“此事與你無關,不必操心,三個月之後便是教中比武大會,勝者便可成為第三代首席弟子,你要做的,就是儘快恢複功力和記憶,成為首席弟子。”
“本門的武功你還記得多少?”
段正淳沒有搭話,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怎麼可能記得?他根本就沒學過全真教的武功。
不過丘處機似乎對三月之後的教中比武大會十分重視,而且一月之後還有強敵前來赴約,所以他已經決定暫時留在這裡,就當是報答丘處機的救命之恩了。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自怨自艾之人,既然上蒼給了他一次重生的機會,那他便要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甚至已經開始期待了。
看到段正淳搖頭,丘處機微微皺了皺眉頭,稍作沉思後,緩緩道:“那看樣子等你傷愈之後,為師得重新教你一遍了,希望能幫你記起來。”
“今日先這樣,好好休息,明日為師再來看你,記住,沒有我的允許,不得離開內室半步。”
隨著話音落下,丘處機已經起身向外走去。
關於愛徒為何會使一陽指絕技,以及體內為何會有不屬於全真教本門內功的真氣,他隻字未提,似乎是在刻意回避。
“你跟為師對的那一掌,真的隻用了五成功力?”
可是丘處機剛走出幾步,還是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突然停下腳步轉頭問了一句。
段正淳遲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其實還不到五成,當時重傷在身,功力隻恢複了不到四成。”
丘處機:“”
他沒有再說什麼,隻覺得愛徒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雖然他當時並未使出全力,但憑愛徒的身手,怎麼可能隻用不到四成的功力就能跟自己硬對一掌,而且隻退一步?
有太多疑惑他都沒有解開,但為了讓愛徒儘快恢複,他將所有的疑問暫時全都藏在了心裡。
與此同時,他還封鎖了關於愛徒傷勢的消息,除了那兩名留下來看護的弟子,關於愛徒的生死,教中上下無一人知曉。
目送丘處機離開之後,段正淳端坐在床榻上,雙手搭在雙腿上,開始自主運功療傷。
很快他便發現,丘處機傳到自己體內的真氣,居然跟自己原本的真氣早已融為了一體。
他的功力雖然還未完全恢複,但似乎已經登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三日後。
趙誌敬悄悄來到了重陽宮後殿外,躲在夜幕下向著不遠處一扇緊閉的房門不停張望著。
已經三日過去了,始終沒有關於尹誌平的消息,就好像這個人已經消失了。
在所有第三代弟子中,尹誌平是最被寄予厚望的一個,也是首席弟子的最有力競爭者,他的重傷,讓很多人看到了希望,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尤其是趙誌敬!
作為第三代弟子中的大師兄,而且還是武功最高的一個,首席弟子之位原本應該毫無疑問是他!
可是就因為尹誌平的師父是當今掌教,所以尹誌平的光芒早就蓋過了他這位大師兄!對此,他早已心中不服!
要知道,隻要成為首席弟子,便可成為下一任掌教的繼承人!
這次漠北之行,如果不是還有其他同門隨行,他絕不會讓尹誌平活著回到終南山!
“你躲在這裡做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蒼勁的聲音突然從趙誌敬身後響起。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