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平!”
這時,丘處機的話音突然響起。
段正淳遲疑了一下,直接鬆開了手,沒有再開趙誌敬一眼,徑直向丘處機走去。
趙誌敬跌坐在地上,捂著自己印著五道手指印的脖頸,不停地咳嗽著。
周圍的弟子中,有很多人在看向趙誌敬的時候眼睛裡都流露出了一絲鄙夷,心中對於段正淳卻充滿了欽佩。
段正淳什麼都沒有再說,背著丘處機徑直向後園的方向走去,他是個一言九鼎的人,既然答應丘處機在後園中禁足,在沒有解除禁令之前,他是不會去其他地方的。
林誌遠和小十七對視了一眼,立刻快步跟上。
回到後園之後,段正淳立即不顧丘處機的阻攔,利用先天功開始為丘處機療傷。
如果不是丘處機,他不可能重生,反而言之,如果不是他,全真教就不會遭此大難,更不會無人能抵擋那夥敵人的襲擊。
當小十七趕來告訴他,丘處機讓他悄悄下山離開之時,他再一次被丘處機的抉擇感動,於是毫不猶豫的趕了過去。
丘處機如此待他,他怎麼可能背信棄義?!
三日之後。
廂房外,段正淳擺了一張桌子放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坐在桌子上打坐運功,清晨的曙光照在他的臉上,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神韻。
丘處機昏迷了三日,他就在門口守了三日,一步都未曾離開,除了每日為丘處機送飯的小十七,他不準任何人進到身後這間屋子。
由於為丘處機運功療傷,他的真元也消耗了不少,可或許正是冥冥之中注定,他也因此突破了瓶頸,先天功成功突破了第六重!不過卻進度緩慢,再也不像是最開始那般突飛猛進。
不過對於段正淳來說,已經心滿意足,至少丘處機已經不會再有大礙。
他也利用這三日之間,將自己耗損的真元幾乎恢複,有那麼幾個瞬間,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個怪物,因為他也從未想到,自己居然真的是個千年難遇的練武奇才!
一切的一切,似乎從自己重生的那一刻起,全都變得不同了。
正在這時,身後的房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丘處機緩緩從裡麵走了出來。
聽到響動,段正淳立刻收了功,翻身跳下了桌子,看著臉色早已緩和的丘處機,忍不住咧嘴露出了一絲笑意。
“師父!”
不遠處的林誌遠也小十七也看到了丘處機,高興的跑了過來,激動的都快哭了。
丘處機昏迷的這三日,他們二人也都陪在段正淳身邊。
對段正淳而言,他覺得重要的人,從過去的丘處機一人,如今已經多了兩個。
“師父,您感覺怎麼樣?”
段正淳笑著問了一句。
丘處機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看著段正淳,輕聲道:“好多了,功力比沒受傷之前還要旺盛,用不了多久,功力就應該能全部恢複了。”
“太好了。”
林誌遠和小十七一聽,不由得高興的笑了起來。
“你的功力沒有大礙吧?”
丘處機欣慰的看著段正淳,關切的問了一句。
段正淳擺了擺手,沒有說話,轉身坐在了石階上,看著朝暮崖的方向,心情出奇的好。
丘處機命林誌遠為自己搬來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段正淳的身邊,接著示意林誌遠帶著小十七離開。
“這一次,你為全真教立下了大功!如果不是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丘處機靠在椅背上,跟段正淳看向了同一個方向,師徒二人發生在朝暮崖上的那些點點滴滴,漸漸浮現在了腦海中,恍如昨日。
段正淳笑了笑,依舊沒有搭話,他不想聽什麼感謝之類的話語,因為對他來說,那不算什麼,都是他應該做的。
誰若是想動丘處機,得先過他這一關,除非他死了。
緊接著,丘處機開始為段正淳講起了當年關於靈智上人和西域密宗的事,段正淳雙手托腮,像是一個勤奮好學的孩子一樣,默默地聽著。
“原本西域密宗自金國被滅之後便消失了,沒想到如今竟又卷土重來,還想著迎回靈智上人,隻是不知道如今的密宗是由什麼人當家。”
“這次他們這麼多人死在了終南山,恐怕日後還會找上門來,靈智上人依然被關在重陽宮地底死牢,此人留著,終究是個禍患。”
丘處機講述完過去的事之後,又麵色凝重的說道。
“我已經把他殺了!”
段正淳突然開口說了一句。
丘處機昏迷之後,郝大通和王處一來過幾次,他是從郝大通的口中得知的這些。
聽到段正淳的話,丘處機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便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緩緩道:“你做的沒錯,昨日你在大殿門前說的那番話,讓為師受益匪淺。”
“你說的沒錯,雖然我教崇尚武德,如非必要不可殺人,但對待西域密宗這樣的邪魔外道,的確不能手軟,就該斬儘殺絕,不遺餘力,省得他們再去為禍江湖,殘害更多的人!”
“有些舊的規矩,是該改一改了,不能再墨守成規了,相信你師祖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反對的。”
段正淳心中一動,默默地點了點頭,心底一股暖流油然而生。他不知道丘處機這種觀念的轉變有多少是為了袒護自己,不過哪怕隻有一分一毫,都值得他銘記一生。
“自師父他老人家仙逝之後,先有金人霍亂天下,後有蒙古異軍突起,世間兵荒馬亂,江湖風雲變幻,危機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