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來,段正淳一直對她照顧有加,有吃有喝,無論她提什麼要求,段正淳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從來沒有虧待過她,更沒有欺負過她。
她把這些全都記在了心裡。
聽到公孫綠萼無比真誠的話,段正淳不禁有些動容,尤其是最後一句。
雖然上輩子他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但他從未以好人自居。
好人二字,分量太重,不隻是善惡分明那麼簡單,他自認為配不上這兩個字。
“還有,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大理?”
公孫綠萼似乎不打算放棄,接著追問。
“因為那裡是我的故鄉。”
段正淳遲疑了一下,緩緩答道。
“你是大理人士?那為何要往西去?這裡早在大理之外了。”
公孫綠萼有些驚訝的看著段正淳,麵露不解。
“我本姓段,名叫段段風。”
“這次回到大理,我見了太多蒙古韃子欺壓殘害我大理百姓的事,繼續留在那兒,隻會讓我受儘折磨,因為我什麼都改變不了。”
段正淳苦笑了一下,仰頭又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既然你看不慣,那為什麼不去幫他們做主?你的武功那麼高,為什麼不把那些壞人全都趕走?”
公孫綠萼遲疑了一下,繼續追問著。
“你怎麼知道我武功高?”
段正淳笑著問了一句。
“既然你能把我從蛟龍幫的手中救出來,那你的武功一定不低,而且我爹一定在找我,這麼久他都沒有找到我,說明你不但武功高,而且還有很厲害的隱藏行蹤的本事!”
公孫綠萼無比認真的看著段正淳,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段正淳無奈道:“做主?我連我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又如何為彆人做主?”
“歸根結底,一切都是因為大理國國力不濟,就算我去殺了蒙古國的皇帝,能改變結果麼?大理國已經沒了,皇族中人都幾乎死絕了。”
“蒙古數十萬大軍,憑我自己殺的完嗎?趕得走麼?而且我殺得越多,他們可能隻會變本加厲的繼續殘害百姓!”
聽了這番話,公孫綠萼也陷入了沉默,似乎覺得段正淳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一個人對抗一個國家,聽起來都覺得荒唐。
“更何況,我現在已經不叫段風,而是叫作尹誌平,一個普通的江湖中人,僅此而已。”
“現在的我,已經跟大理國無關了。”
段正淳說完,直接拿起了酒壺,仰頭猛灌了幾口。
他很無奈,無奈自己一個人根本無法改變什麼,但對於蒙古國的恨,卻更加的深了,隻是他不喜歡將這些掛在嘴邊。
他已暗暗發誓,即便大理國已經覆滅,但他此生與蒙古國之間,必將勢不兩立。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遭遇似乎和當年的師祖重陽真人一樣,都麵臨著一個無法逃避,卻又無能為力的結果。
公孫綠萼看著借酒澆愁的段正淳,突然覺得有些心疼,雙眼之中不自覺的生出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愫。
她不再追問什麼,隻是默默地奪下了段正淳手中的酒壺,親手為他夾著菜,給他內心深處帶去片刻的平靜。
“接下來我要去往西域辦一件事,你是否願意陪我同去?”
段正淳猶豫良久,認真的看向了公孫綠萼。
麵對這一突如其來的問題,公孫綠萼也不由得怔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開個玩笑,我隻是隨便問問而已。”
“此地距離翡翠城不算太遠,你爹他們應該一直在找你,你若留在此地等候,很快他們就會找到你。”
段正淳尷尬的笑了笑,繼續喝起了酒,沒有再提。
公孫綠萼默默地坐在一旁,不停地為段正淳倒著酒,也不開開口說話,段正淳喝多少杯,她就倒多少杯。
夜深人靜之時,公孫綠萼攙扶著爛醉如泥的段正淳來到了一間客棧,要了一間上房。
看著床上喝得人事不省的段正淳,公孫綠萼臉色通紅,顯得有些緊張,連呼吸聲都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
自從在酒肆中遇見段正淳的第一眼,段正淳就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後來被蛟龍幫抓走後,她原本以為自己的結局會很慘,但卻沒想到竟然是隻有一麵之緣的段正淳救了她。
這一路上,他們形影不離,幾乎無話不談,她開始漸漸的有些放不下他,所以一直不舍的離開,心甘情願的跟著他走了很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裡已經全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