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夜城。
段正淳帶著林誌遠,身穿道服,招搖過市,最終進入了城內最大的一間酒樓,然後花了一塊金餅,直接包下了整座酒樓。
三樓包廂內,段正淳坐在桌前,一隻手拿著酒壺,緩緩地倒著酒,臉色平靜得出奇,沒有一絲波瀾。
一旁的林誌遠卻怎麼也沒有他這樣的定力,眉宇之間始終透著一絲緊張,時不時的跑到窗前向外張望一眼,坐立難安。
“既來之,則安之,這點氣都沉不住,以後怎麼成事?”
段正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口肉放進了口中。
桌子上擺滿了美味佳肴,奔波數日,他也總算能好好飽餐一頓了。
林誌遠欲言又止,隻能默默地坐在一旁,看著滿桌的好酒好菜,怎麼也提不起胃口。
段正淳沒有再說什麼,獨自享受著桌上的美味,不緊不慢。
那把染血無數的斷劍,就放在桌上右手邊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之所以大張旗鼓的進城,就是為了將所有追擊的敵人全都引到這裡,希望能幫崔誌方爭取更多的時間,能走得更遠,徹底脫離金剛宗的追擊。
林誌遠坐了片刻之後,再一次起身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緊接著臉色驟變,緊張的轉頭看向了段正淳,大聲道:“金剛宗的人來了!看不清有多少人!”
段正淳沒有搭話,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放心的微笑,緩緩放下了筷子,拿出了重新掛在腰間的酒葫蘆,一點點添滿。
自從跟隊伍會合之後,他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好好飲酒了,腹中的酒蟲早就開始鬨了。
林誌遠寸步不離的站在窗前,望著街道上不停出現的金剛宗殺手迅速向酒樓靠近,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緊握著手中的佩劍。
“你很害怕?”
段正淳仰頭喝了一口酒,淡淡的問了一句。
“不我不怕!”
林誌遠遲疑了一下,用力挺了挺胸膛,鼓足勇氣回答著。
“那就跟我一起殺出去!如果你怕了,現在就可以找個地方躲起來!”
“但如果你敢隨我殺出一條血路,從今往後便沒有人再敢小瞧你!否則你就永遠隻能做一條蟲!”
隨著話音落下,段正淳直接起身,將酒葫蘆掛在了腰間,拿起了桌上的佩劍,緩緩來到了窗前。
金剛宗的殺手已經湧入了酒樓,掌櫃和夥計早已抱頭逃走,街道上的行人也紛紛避讓,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林誌遠重重的點了點頭,緊握著劍柄,滿是緊張的雙眼之中漸漸浮現出了一絲堅定。
段正淳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出了包廂,毫不遲疑的向樓梯口走去。
就在這時,隨著一聲曆喝傳來,一名殺手已經衝上了三樓,一刀捅向了段正淳的胸口!
段正淳閃電般飛出一腳,直接將那人踹下了樓梯,重重的直線摔落!
緊接著,段正淳拔出了斷劍,冷笑著衝向了擠滿了整條樓梯的金剛宗殺手!
轉眼之間,整個酒樓內喊殺聲四起,鮮血飛濺!
林誌遠緊緊跟在段正淳身後,看著無人可擋的段正淳,心底的那絲恐懼好像突然消失了,瘋狂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
不知道過了多久,廝殺終於結束!
林誌遠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站在滿地的屍山血海之中,單手握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看著前方段正淳筆直的背影。
他的整條右臂都幾乎失去了知覺,已經記不清自己剛才殺了幾個人!
他隻記得,隻要跟在尹師兄的身邊,沒有任何敵人能傷到他!
緊接著,滿身是血的段正淳和林誌遠緩緩走出了酒樓,街道兩側正在駐足圍觀的人群看到兩個“血人”出現,不由得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後退。
血是敵人的血!前來索命的人最終反倒丟了自己的命!
段正淳瞟了一眼旁邊的門板,嘴角閃過了一抹冷笑,毫不遲疑的上了門口的白馬,衝著林誌遠示意了一下,抖動著韁繩,迅速向南門疾馳而去。
林誌遠也上了自己的馬,立刻追了上去。
隨著段正淳二人的離開,圍觀的人群這才放下了心,好奇的向酒樓中張望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