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他喜歡吃紅薯,而是家裡工分不夠,配發的大米不夠吃,隻能靠住在山區自留地多,能多種紅薯的奶奶娘家支援一些紅薯果腹。
自然,都混成這樣了,什麼肉就不用說了。
隻有逢年過節才能聞到肉味,平時主食一碗紅薯糙米飯就一碟鹹菜。
甚至這還隻有中午有,晚飯和早上基本都是隻有紅薯菜粥,那粥稀的喝完之後走路肚子裡麵都是乒乒乓乓響。
說實話,此時光看這些記憶楚安內心都充滿了心酸。
這日子也太特麼苦了啊!
是他這個二十一世紀的大好青年不敢相信的苦。
以前偶爾從家中長輩那知道他們當年過的苦,知道他們那時候吃不飽,吃不好,但他沒細想當年到底過的如何苦。
而現在,腦海中融合的記憶清晰的給他講解了一番。
這個苦,他隻是回味了一番都感覺苦入心扉。
“幸好來當兵了啊!”
環顧四周興奮起來的新兵們,看著大家臉上真誠的笑容,楚安忍不住冒出這個想法。
當兵,通過記憶他知道雖然也不可能頓頓有肉,但至少不用紅薯飯都得算計著吃了,菜更不可能就一碟鹹菜。
說白了,這年頭來當兵,報效祖國是一方麵,到部隊能一日三餐吃飽,吃的比家裡好也是一方麵。
而對於楚安來說,到部隊能吃上一口稍微像樣一點的飯菜,就算葷腥少了一點,可隻要不是天天紅薯飯,那也比直接待在農村鄉下強啊!
現在的楚安回味了一遍原身記憶,那貫穿整個記憶的紅薯飯他是真的不想看到,更不想去吃了。
起身靠坐在車廂鐵皮上,再看邊上其他人笑容,此時的楚安已經能對他們的心情感同身受了。
恰時,另外一名接兵乾部站了起來:“都不是第一次了,稍後火車停靠,大家注意紀律,有序下車,有序排隊打飯,所有行動聽安排,需要上廁所的下車之後到劉班長那集合!”
這次來接楚安他們的一共有兩位乾部和一位老兵班長,現在開口這人姓馬,是個排長,而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位當了五年兵的老兵班長。
“好!”
“保證聽首長命令!”
車廂內,一個個等待開飯的新兵格外積極的回應。
回應聲有點亂,也沒什麼整齊一說,但那馬排長也沒說什麼,隻是那劉班長這時站出來喊了一聲:“要上廁所的下車後和我打報告!”
過後,又等了差不多兩分鐘,火車終於緩緩的開進了兵站。
這兵站其實就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建築,外部塗抹一層石灰刷成白色。
很明顯,這兵站應該有些年頭了,白色的外牆有點發黃不說,很多地方還開裂剝落了很多牆麵露出後麵的土磚結構。
“嗶嗶~”
車外哨子聲響起。
“有新兵到了,注意紀律!”
隔著悶罐車響,楚安也聽到了外麵傳來中氣十足的大吼聲。
“車站裡麵還有退伍回來的老兵,大家都打起精神來,讓這些即將回歸地方的老同誌看到你們的朝氣。”
童連忠現在已經站在了門口,回首間一番話,說的很多新兵都透過半開的鐵門往外看。
不止鐵門那邊,還有很多新兵按耐不住,悄悄起身通過悶罐車上的透氣窗在往外看。
不過楚安現在沒這心情。
都是人,都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有什麼好看的?
他現在揉著肚子就想下車乾飯。
剛才那饑餓感被激發後,他現在隻感覺越來越餓,就好像兩三天沒吃飯一樣。
是之前那“預知”的情況導致的嗎?
楚安皺眉,因為他融合的記憶中明明早上和中午都吃了,可現在卻這麼餓。
但不管他怎麼想,現在都不可能得出結論,他隻能瞎猜,然後靜等下車乾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