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皺了皺眉,明顯對這句“唯一的錯誤”有些不悅,但想了想,她還是饒有興致地繼續吃起了瓜!
趙思文隨即又直勾勾地瞪向寧辰:“正所謂空談誤國!”
“陛下既然說當戰,請問如何戰?拿什麼戰?”
此言一出,戶部左侍郎當即站了出來,附和道:“沒錯,我大寧拿什麼戰?”
“這些年之所以能力拒大金,全是因為有天險山海關作為屏障,如今山海關已失去,大金鐵騎再無阻礙……”
一個小小的九歲稚子,隻會說大話罷了,真論起戰略來,定將當眾出醜!
然而,寧辰卻寸步不讓,當即打斷道:“當然是拿命戰!”
“天險山海關的確已失守,但隻要我大寧臣民萬眾一心,齊力抗敵,這便是護我大寧千秋萬代的最大天危,最強屏障!”
此話一出,眾人竟再次爆發出嘲笑聲。
太後更是默默搖了搖頭,心下暗道:“果然隻是個廢物稚子,還以為你從孔老夫子那裡學到了些什麼,終究隻是些不切實際、紙上談兵的空話……”
“不過,這的確符合孔老夫子的風格,範大有不也是如此嗎?”
“說起話來一套一套,做起事來稀裡糊塗……”
不料,寧辰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可曾想過,大金在攻克山海關,屠戮北廣城後,為何沒有繼續南下,而是要修書一封?”
此言一出,眾人都不禁一怔!
太後也不禁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什麼。
寧辰繼續道:“大金若真有能力滅我大寧,又怎會收手?”
“他們定是自知滅不了我大寧,所以才會提出條件讓我大寧向其俯首稱臣!”
此時,戶部左侍郎突然道:“笑話!”
“這隻是你的猜測罷了,你敢保證大金沒有能力直逼我京都?”
寧辰懶得和他在邏輯分析上去爭執,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多說也無益。
於是轉而說道:“好,即便大金有這個實力,傾全國之力進攻我大寧,可我大寧京都距離北廣城數千裡,山河湖泊更是無數!”
“大金鐵騎即便再怎麼厲害,即便他們以戰養戰,可他們奔襲千裡,終究會消耗巨大,人疲馬乏!”
“如此情況下,我大寧隻需沿途不斷設卡!”
“拖延他們腳步的同時,組織有效兵力,與他們打消耗戰、遊擊戰、伏擊戰、甚至陷阱戰,麻雀戰、敵後戰……”
“總之,我大寧將士根本就不需要和他們正麵硬碰硬,隻需邊退邊打,不斷消耗他們,分散他們。”
“就算他們殺到京都,我們也可以再往南遷,實在不行,甚至可以遷到海島上!”
“他們鐵騎無敵,可水戰卻是他們的弱項,更是他們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總之,隻要我大寧上下一心,就算是再鋒利的矛,也必將被我們磨碎!”
此言一出。
朝堂眾人竟詭異地都安靜了下來。
有人震驚於九歲的寧辰竟能脫口而出這一套長篇大論。
有人沉思著寧辰這段話的可行性。
而那些武將之中,更是已有聰慧者臉上已經重燃了希望之火,目光更是逐漸堅定了起來。
殊不知,寧辰無比堅定地相信:這套上一世用在鬼子身上的戰略,即便放在如今的大寧,也依舊管用!
因為它是無數先烈前輩用鮮血驗證過的!
而他知道,即便這些武將聽不懂何為麻雀戰、遊擊戰等等,但他們一定明白自己說的意思!
果不其然!
當即有幾名年輕武將站了出來,大聲道:“陛下英明,陛下英明……”
“不錯,不論如何,我大寧終究是以逸待勞,等著他們入侵!”
“隻要我們按照陛下提出的這個方針去落實,大金即便再強,也會被我們擊敗……”
此時!
沒人注意到,太後的臉色驟變!
那雙看向寧辰,原本略帶譏笑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淩厲,甚至充滿了強烈的震驚!
“這小廢物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