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暗部地下六號訓練場,二樓。
此時,這間平日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一片空蕩的訓練場地,已然多出了數十道人影,皆分列於二樓觀眾席上。
若是有人出現在此,就能發現,全木葉還在村內的一大半高層,儘數到場。
上至宇智波日向,下到豬鹿蝶與油女,無論是忍族族長,還是平民忍者中的強者代表,全都按照各自的層級與關係,分成幾個大小不一的聚落,壓低聲音互相討論著什麼。
“日安,元哉族長。”
身著寬大和服,一襲烏黑長發劈落的高瘦中年人聲音低沉,身後跟著兩名相貌一模一樣的青年人,隻是其中一人露出額頭,另一人則以護額遮掩,神情嚴肅。
最具標誌性的,則是其眼眶中那一雙純白無瑕的瞳孔。
這正是日向一族現任族長,日向宗信。
他雙手相互揣在寬大的袍袖中,轉身望向空蕩的訓練場,語氣彆有深意:
“還真是少見,突然間鬨出這麼大的場麵。”
“明明戰事如此危急。”
能令他主動打招呼的,自然也不可能是什麼小人物。
雙手環抱閉目而立的黑發中年人,肩上披著一件寬大的布氅,背心處紋有宇智波一族標誌性的紅白團扇圖案。
聽到日向宗信如此開口,宇智波元哉這才微微張開眸子,望向身側這位作對多年的老友,不動聲色:
“是啊,戰事危急。”
“奈何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有人以身負要任為由而自重。”
他說著,彆有意味似的歎息一聲:
“三代大人也難呐。”
“是啊。”
“畢竟,三代大人又能怎麼選呢?”
日向宗信像是完全沒聽出宇智波元哉話語中的雙關語,溫和的笑著回應。
反倒是他身後的日向日足似乎聽出了什麼,下意識的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
同樣立於自己父親身後的宇智波富嶽卻是個暴脾氣,注意到日向日足掃來的視線,立刻寸步不讓的瞪了回去。
眼眶之中的三枚勾玉在赤瞳之上緩緩流轉,攝人心魄。
日向日足微眯著眼,細微的經絡飛速鼓起,如同爬山虎一般從眼眶邊緣攀上兩側鬢角。
相互對峙。
唯有前麵這兩尊從戰國時代活到現在的老狐狸,依舊泰然自若。
全忍界聞名的三大瞳術,木葉獨有其二。
若這兩家總是其樂融融,那辛苦工作的三代目大人,晚上又怎麼能睡得好覺呢?
霧隱之難,言猶在耳。
隻不過,作為血繼家族中最頂尖的兩方,日向與宇智波的對立究竟是真還是假,那就隻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還是年輕人更有活力。”
似乎是剛剛注意到身後兩位繼承者的對峙,宇智波元哉不輕不重的敲打了一句。
富嶽這才收起寫輪眼。
日向日足也隨之褪去白眼,收回目光。
日向宗信則依舊微笑著,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一樣:“隻是不知,今天這兩位讓三代大人如此重視的年輕人,究竟是什麼成色。”
“聽聞,好像還是匹未馴服的烈馬呢?”
宇智波元哉平靜的望向場中,平靜道:“豐滿羽翼,終將新蛻。”
他一邊說著,一邊掃向整個訓練場形成大大小小聚落,卻涇渭分明的忍族與平民勢力:“隻是,在展示漂亮羽翼的同時,又何嘗不是對我等一次威懾?”
“宗信族長總要為自己想想。”
日向宗信笑容依舊:“三忍,旗木,如今又發新枝木葉繁盛不絕。”
“元哉族長,時代在變。作為木葉的一分子,若是不想辦法儘快融入其中,以後可是要惹許多麻煩的。”
宇智波元哉瞥了眼他的眼睛,嗤笑道:
“削足適履,就能擠得進去了?”
“”
日向宗信卻並不再答。
但求一時之勢者,難謀一世。
有些不知死活的人看不清形勢,總想如戰國那般求勝。
但他卻隻想為日向求生啊。
多說無益。
在場中正嘈雜時,唯二的考核者已然進入場中。
佐原霧環視一圈,辨認著那些在課堂上學習過的族徽,記憶著每一張映入眼簾的麵孔。
無論是為了能儘早脫離霧隱的束縛,還是為了自己的未來,這些麵孔都有著不小的作用。
與此同時,也稍稍活動下筋骨。
在家裡閒了許多天,總算是讓他的作息重新調整回了正常時間,不用上班確實是很爽。
隻可惜,不能長久。
“日安,佐原君。”
正拉伸著,就聽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佐原霧轉過頭。
入眼的是波風水門那一頭標誌性的金色半長發,他今天倒是沒穿暗部製服,麵上帶笑,看上去英氣挺拔,全身都透著一股子少年人獨有的活力感。
“日安。”
佐原霧說著,像是想到什麼,調笑道:“今天應該可以叫你的真名了吧?波風君。”
“啊,那天非常抱歉。”
“任務期間,情況特殊。”
波風水門有些不好意思的雙手合十,尷尬的笑著,唯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流露出這個年紀獨有的薄臉皮:“而且,當時被你一下子認出來,我回家後還驚訝了很久呢。”
“理解,理解。”
佐原霧擺擺手,完全沒有在意那點小事:“在忍校的時候,我對你的印象可是很深刻的。”
“實話說,我很早就想和你較量一下了。”
聽到這裡,波風水門的神情也逐漸認真了幾分:“那,今天的考核,佐原君可不要手下留情哦。”
“我可是會全力以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