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在戰爭麵前,後方各項事宜,還是應當暫緩為佳。”猿飛日斬對上自家弟子的視線,聲音卻沒有任何遲疑,神情沉重。
“綱手,前麵的壓力很大。”
“”
胸膛起伏,深深呼吸。
綱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將那股發自內心深處的怒火與失望強壓下去。
“是嗎。”
她在眾人的目光下站起身,深深望了猿飛日斬一眼。
臨走前,綱手的聲音忽然冷漠下來,平靜道:
“三代目大人,你會後悔的。”
猿飛日斬聞言一愣,總覺得這熟悉的台詞好像在哪聽過,心中有種莫名的不安。
誌村團藏卻不由露出笑容。
呸,敗犬。
“砰。”
大門關上。
綱手大步流星的邁出這間辦公室,心中則仍在想著當時佐原霧所說的那番話。
「若是綱手大人仍然像以前那樣不撞南牆不回頭,那麼誌村團藏與三代目大人,會為了前線戰事的穩定,輪流使用上一回的伎倆。」
「直到忍族群體不堪忍受,在不斷施加的壓力之下,立場逐步偏向顧問長老團一方,並在上忍會議上表明態度、對您施壓,最終以公正公開的形式,在投票過程中以絕對性的優勢,廢除掉您的那份提案。」
「這是最為簡單有效的方法。」
「不過現在,因為我的出現,情況卻變得不一樣了。」
直到現在,綱手還記得佐原霧在說這番話時,麵上那副如同小狐狸一般狡黠明慧的笑容。
「您知道,房間裡的大象嗎?」
「本就狹窄的房間裡,明明存在著巨大到無法忽視的問題,但所有人卻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形成了一種異常的默契,選擇對這種現象刻意回避、視而不見。」
那時候,佐原霧的聲音簡直如同魔鬼的低語。
「如果您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木葉公主綱手姬,那麼您大可以繼續遵循這種‘默契’。」
「但是,如果您想要打破現在的僵硬局麵,衝出這個房間——那麼,這頭蜷縮在房間裡,安靜而委屈的‘大象’,就將成為您手中最強悍的助力。」
似乎是察覺到了來自遠處的思念,佐原霧下意識的朝火影大樓的方向轉過頭。
隻是,還不等他回過神,就聽旁邊的殘幼院阿姨朝他熱情的招呼道:“佐原君,上一場節目已經表演完了,該你上場了哦。”
他這才轉過頭,溫和禮貌的朝著那位阿姨謝過,而後大步走向舞台。
這簡陋搭建起的舞台上,剛剛有孤兒們的大合唱,也有從劇院請來的漫才對演,有從外麵請來的雜技團,還有幾個小姑娘臨時排練起的舞蹈表演。
隻不過,場下的掌聲總是稀稀拉拉,似乎都沒什麼興趣。
佐原霧站在舞台上,看向下麵的觀眾們。
他們中的大部分,都缺了一條胳膊或者兩條腿,隻能靠著輪椅、拐杖行動,其中還有些全身都被繃帶包裹著——那是因為在戰爭中毀了容。
很顯然,他們全都是因戰爭而殘疾的忍者們。
因為提前三天通知了木葉多家殘疾人撫養院與孤兒院的緣故,今天這間位於火影岩下,處於全村邊緣處的空曠場地上,聚集了全木葉近半數的傷殘忍者與孤兒,足有數千人之多——如此巨量人員的彙集,若不是由綱手、旗木朔茂兩位大人負責擔保,恐怕連開都開不起來。
隻是,即便到場了,這些人也依舊神情冷淡、行動艱難。
他們無論身體還是精神,都承受著無與倫比的痛苦,作為忍者時強悍的體魄與現在落魄的窘境,簡直是天差地彆。
木葉村內緊張的經費與有限的人手,令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在為村子付出了一切之後,甚至還要忍饑挨餓。
其中一部分,連自家的房產與親人都因為種種緣故與之分道揚鑣——在本就艱難的歲月中,很少有人願意平白承擔起一個沉重的家庭負擔,這是人性的選擇。
在這沉重的痛苦之下,似乎完全沒有什麼事情,能激起他們這些昔日最火熱的人們的興趣了。
佐原霧沉默著將這一切收進眼底。
緩緩的,他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肅穆神情,莊嚴走上舞台。
在他的表演開始的時候,從火影大樓出來的綱手,也剛好趕到這處場地邊緣。
隔著很遠,就已經聽到佐原霧那肅然沉穩,卻又飽含著情緒的聲音,遙遙從遠處響起:
“四十年前,一位偉大的木葉忍者,簽署了《木葉建立合約》,今天我們就是在他的火影岩見證下集會。”
“那位偉大的忍者曾經說過:他希望,在木葉建立之後,不會再有那麼多人犧牲,也不會再有那麼多孩子喪命。”
“這一莊嚴宣言猶如燈塔的光芒,給千百萬在那摧殘生命的不義之火中受煎熬的戰國人民帶來了希望。它之到來猶如歡樂的黎明,結束了戰國廝殺的漫長之夜,為木葉村帶來了十數年的和平。”
“然而四十年後的今天,我們必須正視木葉的人民與孩童,仍舊在戰場與敵人廝殺這一悲慘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