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下到地下六層的第一秒,佐原霧的「六眼」就看到了誌村團藏的真實。
實際上也沒辦法不看穿。
任誰在開著「六眼」,發現那麼大一個靈魂狀態的誌村團藏,跟一隻嗎嘍一樣抱在另一個陌生忍者背後的時候,恐怕都沒辦法不多看兩眼。
搭配上誌村團藏那張老臉,頓時就有一種刺痛眼球的效果。
不過,在發現這一點之後,他進入監獄之前製定的斬草除根之策,也就成了一步死棋。
原本佐原霧是想讓這些根部忍者自戳腦漿子自儘,然後他一個人儘快離開的。
值得慶幸的是,同樣是在這地下六層的一間牢房裡,他感覺到了自己前不久在某人身上留下的「大腦互乘起爆刻印之術」封印。
再把六眼視野擴大一圈。
誒!
卑留呼,何時來的?
同時,幾乎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間,佐原霧心中頓時立起一根手指。
有了一個絕妙的想法。
他為什麼非得乾掉團藏?
還不是因為這個老登天天待在村子裡沒事乾,就知道給自己找事。
既然如此,那自己給他找點事乾不就好了?
確實,現在的卑留呼沒什麼分量,不過是個搞一些邪惡融合忍術的壞水兒發明家而已。
但是,如果隨著深入的挖掘,誌村團藏逐漸發現,這其實是一個與其他村子聯合,特意埋伏在他身邊、長期攫取情報、挪用實驗室經費、提供錯誤信息、在關鍵時刻影響他的重要謀略、時時刻刻想致他於死地,最終直接導致他團某人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直接黑手
那團藏這老登應該就會暫時轉移目標了吧?
佐原霧覺得自己簡直肚子裡壞得流水兒了,居然給人編織這麼多罪名。
很顯然,他並不知曉,為什麼卑留呼會在猿飛日斬的人手離開之後,在這間僅有誌村團藏自己人看守的地下六層裡,仍遭受如此慘無人道的嚴刑拷打。
百般武藝,此乃大黑鍋轉移之術!
於是,才有了剛才在走廊裡的那場表演。
待到領著仍處於催眠狀態的油女龍馬走遠了,佐原霧在一處拐角探出頭,確定誌村團藏的精神已經從那具身體上離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徑直朝著卑留呼被關押的牢房走去。
隻不過,才剛一拆開房門,寬敞的牢房裡就傳來一陣令人渾身一震的濃鬱鐵鏽腥味,汙濁沉重的空氣令人幾乎無法呼吸,熏得人下意識後仰身體。
打眼往裡麵一瞧,就見卑留呼整個人被吊起雙手,懸在半空中。
身體兩側各有兩根鞭刑小飛柱,分為輕重中三種款式的鞭子像風扇一樣旋轉著,劈裡啪啦的抽在他身上;
前後各有兩台烙鐵伸展機,每當鞭刑停了一會兒,他快要昏古七的時候,就伸著通紅的烙鐵在他身上燙一下,發出一陣陣的焦臭味;
天花板上懸吊的自旋水桶每盛滿一半,就在重力牽引下嘩啦的旋倒,把刺骨的冰鹽水潑在他頭上,消毒醒腦。
全程無人化施刑,每二十四小時注射一次營養液與興奮劑,保證人犯生存。
佐原霧算是開了眼了,朝身旁的油女龍馬詢問道:
“他犯了什麼重罪?”
“怎麼待遇比團藏還慘?”
油女龍馬雖然已經被催眠,但看上去倒是十分清醒:“聽裡麵的人說,應該是把團藏大人犯過的事情交代了七成左右。”
“那他這是還沒交代乾淨?”佐原霧有些訝然。
“不,應該是三代目大人審問的時候,交代得太乾淨了。”
油女龍馬想了想,繼續道:“另外,拷問部裡也有我們的人,這些機器就是之前卑留呼給拷問部和根部忍者量身定做的,還找了不少犯錯的根部忍者試驗過——他們臨走前可能忘關了?”
故意不小心的,是吧。
好家夥,這位就是木葉商鞅?
佐原霧頓時就覺得這老小子有點活該了。
不過,大黑鍋之術還要繼續。
佐原霧走到一旁,關掉還在自動運行的酷刑機器,周圍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頓時一滯,全都沒了聲息。
“嘩啦——”
天花板上的冰鹽水剛好澆落。
刺骨的冰冷與灑在傷口上的鹽水,頓時激得他渾身一震,觸電似的抖動了好幾秒,立刻就醒了。
“我沒說!團藏大人!”
開口第一句就是這話,實在有些過於熟練了。
隻是,等了好一陣子,發現沒有鞭子繼續落下,卑留呼這才半夢半醒的抬起頭,看向立在麵前的兩人,嗓音沙啞:
“你們什麼人?”
佐原霧抬起一隻手,骨質的雪白刀刃挑開遮蔽了對方視線的長發,讓他渙散的雙眼能看清自己兩人的模樣,語氣溫和:
“晚上好,卑留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