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自下而上橫貫天際的真空通道,仿佛一條勾連在天地之間的橫斜的線。
僅僅一刹,佐原霧的身形就狠狠撞進了沙堆之中。
驟然間,砂金蓬散。
‘十二秒。’
羅砂的身形在半空中翻滾著,口中噴出鮮血,身體表麵覆蓋的三層砂金鎧甲完全潰散,胸腹腔好似被重錘掄鑿,向下凹陷好大一片。
但是,他的麵上卻露出了一抹艱難的笑意。
計謀得逞了。
在半空中潰散開的砂礫,完全圍繞在佐原霧周身。
若是靠到極近處看去,就能見到這些砂礫的表麵,似乎烙印著一層薄薄的封印紋路。
那是砂隱村為了應對一尾守鶴,從祂的身體上模仿總結得出的超大範圍封印術式。
能夠將體型如此龐大的一尾守鶴,封印在一座小小的茶釜裡,這封印術式自然是有著空間性質。
早在門左衛門大人做出那個決斷的瞬間,羅砂就做好了以自身為餌,引誘這個木葉的怪物闖進封印的準備。
即便,代價是就此身死。
“封!”
聲音落下的一瞬間。
以砂金界法為中心的整片區域,陡然化作了一片坍縮點。
被標記為主要目標的佐原霧,霍然被包括在其中,為一整座巨大的金字塔所吞沒。
幾乎是在這同一時刻。
遠處,位於山巒結界最中央,被擺放在一座封印台上,通過無數線路與封印術式相連的‘大腦’,忽的迸發出一陣強烈的查克拉反應。
周圍守護的封印班成員見狀皆是一慌。
“什麼情況?”
“查克拉無線增幅術式出問題了?”
“門左衛門大人這究竟是”
“彆吵。”
隻是,他們的聲音很快就被另一位老者打斷。
他安靜的看著這座封印台上的大腦,聲音平靜道:
“好好看著吧。”
“這就是,門左衛門大人的終幕了”
圍繞在沙漠層大葬封印周圍的近鬆十人眾,依舊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勢。
數量,隻剩下了四具。
門左衛門透過傀儡的眼睛,安靜的凝望著這座被封印在沙漠金字塔下的少年人,目光平和。
不同於其他忍村。
世代生活在風之國沙漠之中的砂隱忍者們,所麵對的最大災害,永遠都是那個肆意妄為的一尾守鶴。
那是一個隻要屹立於沙漠之中,就近乎無所不能的怪物。
在那還沒有出現磁遁、人柱力的久遠年代,風之國的人們想要將其擊敗,唯有一種方式。
封印。
要求殉葬者付出一切生命與靈魂,所構築的封印。
門左衛門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態,麵對著眼前這宛如天災般的一幕,低頌佛偈:
“願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
“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
四具傀儡望著麵前的金字塔,聲音愈發平和:
“拔一切業障根本。”
“得生淨土。”
“”
“——原土往生業障大葬封印!”
在他話音落下的同一時刻。
遠處增幅封印台上的那顆大腦,突兀的開始枯萎。
屹立於原地的四具傀儡身,卻在這一刻驟然迸發出劇烈的查克拉反應。
數道漆黑的封印紋路,徑直朝著沙漠金字塔的方向蔓延而去。
附著、攀延、遮蔽、覆蓋。
直到最後,朝內壓縮。
化作一點。
“嘩啦——”
近鬆十人眾的傀儡身,儘數倒在地上,碎成散落的零件。
胸腹處凹陷下去一大片的羅砂倒在鬆軟的沙土上,遠遠的望著這一幕,神情震撼的同時,卻又有著那麼一線劫後餘生的慶幸。
但是,視線在掃到落在地上的傀儡身時,又不禁升起幾分哀慟。
“噗。”
羅砂伏在地上,猛地嘔出一口鮮血,艱難的支撐起身體,麵上神情似悲似歎。
“終於終於”
“乾掉了嗎?”
從開戰到現在,明明才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
但羅砂卻仿佛覺得自己簡直像是經曆了此生的一切艱險。
不過,最終還是他們贏了。
想到那個驚才絕豔的木葉年輕人,又想到這麼多人的犧牲,以及自己這一身的重傷,羅砂不由咧了咧嘴,發出有些空洞的聲音:
“哈哈哈哈”
隻是,正當他低笑著的時候,耳畔卻忽的升起了那麼一線的幻聽。
在眼前那已然完全凝縮為一個小小黑點的殉葬封印術式中央,似乎有某種聲音響起。
佐原霧安然立於封印中心。
周身的空間,與封印所構就的空間相互擠壓,在他身體表麵形成一層層震蕩的紋路。
若是在普通狀態下的話,自己大概真的會被按住一段時間吧?
不過,要是現在的話。
還不夠。
佐原霧抬起頭,那雙湛藍的「六眼」深處陡然迸發出驚人的光,他的手臂抬起,朝向前方:
“術式反轉”
“嘎?”
在聽到這聲音的一刹那,羅砂猛地朝前方抬起頭,愕然看向那封印深處。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那可是連一尾守鶴的本體都無法動搖,至少也要被關住三年以上的強力封印。
更何況、更何況被封印進去,隻要還是有查克拉反應的生命體,就必然會陷入沉睡才對!
怎麼會
但是,事常與願違。
“赫。”
刹那間,一點紅光自封印深處爆閃。
陡然以無可阻擋之勢,完全衝破了這層由兩重封印所組成的障壁,扭曲了麵前的空間。
無論是深重堅厚的砂金層,亦或是勾勒在這沙漠層表麵以人命為祭的封印咒文,在這一點由無限斥力構築的紅芒之下,都脆弱得宛如紙片一般。
儘數扭曲。
並朝著遠處不斷延伸。
“砰——!!!”
羅砂保持著圓瞪雙眼的模樣,跪坐在那裡。
整個右半邊身體,全都在這一刻化作一片糜爛的血汙。
撲通倒地。
佐原霧緩步從這座金字塔深處走出,眼白裡遍布血絲,頭頂蒸騰起如霧似的煙氣,全身像是剛剛從水中浸透,遍布汗跡。
“呼呼呼”
他的胸膛不住起伏,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眼眸裡的神光隱約暗淡,連睫毛上都掛著水珠。
不過,時間剛剛好。
‘十七秒。’
(這種口氣很重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