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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似乎隻是想要講述一個故事。
她將自己與戀人的經曆娓娓道來。
白夢露握著聽筒,沒有說話,也不需要說話。
現場所有的人與詭,都安靜地聆聽著,被從擴音器裡放出來的聲音。
“我們繼續彼此通信。他告訴我,村裡的學生有多麼好學,有多麼想要走出這個村子,去到外麵的大城市。我也告訴他,我每天在城市裡所見的車水馬龍、高樓迭起。”
“他說,他教出的大學生,從外麵回來了,帶著妻子和女兒一起。大學生走前,特意在村子裡牽了一條電話線,說是這樣就方便聯係了。”
“不過我們不通電話。有了電話,想說什麼都能很快說完,反而顯得沒那麼珍貴了。我們依舊書信往來。”
“忽然有一天,他在信裡問我防止蟲害的方法。我告訴了他。不久之後他回信,說多謝我,免了村子的一場蟲災。”
“可是後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再也沒有收到過他的信了……”
那頭,女人的聲音低靡了下去。
或許是之前的敘述太過美好,白夢露有些不太願意去想,男人變心了這種常規的故事情節。
她小聲地追問道:“是……發生了什麼嗎?”
電話那頭,長久的靜默。
許久,女人的聲音再一次地響了起來:“直到三年後,我再一次地收到了他的信。信裡,他的筆跡潦草,我很仔細地看,才逐字逐句辨認出來。”
並沒有回答白夢露的詢問,女人自顧自地說著:“他在信中說,他做了一件,很可怕很可怕、會遭報應的壞事。”
女人聲音逐漸顫抖起來,似乎是也想象到了這件事情的可怕。
“他說,原來那些蟲卵並沒有被消滅,到了春天又卷土重來,村子裡鬨了災,一點兒糧食也沒有的吃。村長沒有辦法,隻好牽了狗,穿過瘴氣,從村子裡出去,想要從外麵帶些吃的回來。”
“村長的運氣很好,將鬨災的消息報給了鎮上之後,鎮上立刻給他裝了一大車糧食,讓他帶回去應急。然而村長的運氣又很不好,回來的路上,村長牽的狗踩中了捕獸夾,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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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之後,狗再也不能帶著村長出去了。村民們很快吃完了村長帶回來的糧食,可是,想要穿過滿是瘴氣的樹林,再出村子的時候,卻發現樹林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種形似兔子的猛獸,會襲擊他們和狗。”
“村民們被困在村子裡,出不去,將能吃的東西都吃遍了。想要進林子找吃的,卻差點兒被林子裡的猛獸咬死。而村子裡呢,所有從地上長出來的東西,都被蟲子吃掉了。”
“看著這些村民們餓得幾乎活不下去,在村子裡支教的我的戀人,當然看不下去,於是……他翻出了我曾經給他的孢子。他將那些孢子,種在了村子裡的狗身上。”
“村誌上記載說,‘天降生機,犬屍不腐,生菇,人可食’。可是,屍體怎麼可能不會腐爛呢?當然是因為,狗還是活著的啊。”
白夢露聽到這兒,腦海中不由得有了畫麵。
一條活生生的狗,渾身上下長滿了蘑菇,隻能倒在地上艱難地喘息。
菌子的根係紮進了它的肉裡,讓它用自己的血,來養育這些救命的糧食。
可是,就算是用活生生的狗,來種植蘑菇。也不至於,說“很可怕很可怕、會遭報應”的程度吧?
白夢露想,如果真的到了那種絕境裡,人和狗之間選擇一個,她肯定還是選擇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