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敢生惡心,而害我師弟!”
“是那個,有本事出來和我老豬的釘耙說話!”
手持釘耙。
豬八戒晃眼四顧,凡是目視所過之處,不管文武紫貴,不管宮人近衛,連帶三仙都不肯與其對視。
那威風那霸道,看的身後的孫悟空都暗暗點頭。
這呆子,還是能做點事兒的。
不過就是心慈了點。
換做是孫悟空出手,那裡會一棒子打死那黑狗。絕對是一道追溯咒法下去,讓其後之人,想活想死都難。
不過。
為了不順了佛門的心思,豬八戒如此作為,倒也不為過。
見無人上前,豬八戒也像是不想多追究。
稍後。
豬八戒理也不理身前被嚇住的宮人,以及周遭漸漸喧囂而起的朱紫貴人,伸手就搶過了那盛有沙和尚之心的托盤。
甚至還有閒心嘶喝了一聲。
“兀那國師,若是比鬥不起,就莫要比了。如此暗下勾當,算個什麼本事!”
“莫說與你等無乾!地方是你等選的,比鬥是你等定下的,出了錯漏不在你等身上,還去尋誰來?真若看不過眼,且來和老豬的釘耙,一較高下!”
“若是老豬回你們一個不字,那是老豬無當無膽!如此暗施手段,當真令人不齒。”
“這一局比鬥,那國主你怎麼說!”
若不是車遲國三仙拜的是三清。
若不是這三仙有人道氣運相隨,也算是有功果在身。
而且豬八戒也心知肚明一些東西,很不想去當某些人手中的棋子。
說不得此刻心中有火氣的豬八戒,真的不管什麼比鬥了,乾脆一釘耙一個,將三仙都給打殺了就是。
真當,他豬八戒好招惹的!
“陛下有旨……此一局,平!”
很快。
隨著三宮人從高座之旁快步而下,傳出車遲國國主的旨意來。豬八戒才忿忿轉首,拋手間將托盤中的心臟,扔向了刑台方向。
那心臟,好似乳燕投懷一般,徑自沒入沙和尚心腹。
都不用沙僧施展什麼神通妙法,心腹竟然自然合闔而起,呼吸間皮長肉生,胸腹之間再也不留絲毫痕跡。
如此一幕。
倒也讓滿校場的文武百官,甚至是唐僧都一臉的驚詫。
若是有這等本事,豈不是日後再也不愁什麼刀槍斧鉞等傷患之慮。
也惹得。
回轉到唐僧跟前的豬八戒,小聲嘀咕了兩句,“沒見過世麵的東西。換做是老豬上場,隨便一道幻術幻法,都能惑的你們五迷三道。還用廢這功夫?也就是沙師弟實誠。”
想蒙騙一些凡俗的五感五知。
能用什麼神通大術,隨便一點小法門,都足夠了。
好是一陣喧鬨過後。
三位車遲國師也不知為何又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好生商議了一些什麼。片刻功夫之後,才有一臉肅重的羊力仙,快步入了校場之中,揚聲說是要開始第三場比鬥——下油鍋。
“這一場,換老豬來!師傅,老豬去去就回。”
“八戒……”
“師傅寬心就是!老豬倒要瞧瞧,這位國師又能有多少本事。一身乾柴肉筋能多麼的抗油炸,少不得要聞一聞肉香了。”
“八戒莫開玩笑,那油鍋豈是能入的,八戒……”
唐僧幾番呼喚。
豬八戒也隻是隨口應了兩聲,也根本不管唐僧怎麼說他,早已大步入了校場,就等著有宮人、甲士架鍋生火了。
這一場比鬥,孫悟空其實都沒眼多看。
實在是,太不入眼。
彆說什麼油鍋了,就是換做六丁神火,以著豬八戒如今緩步恢複的太乙水道修行,怕是都能穩穩的扛上三日。
如此比鬥,純粹是給凡夫俗子曬眼的。
“悟空,你快去幫一幫八戒。”
“如何幫?”
孫悟空都不曉得,這唐僧是不是犯病了。
難道他就不曉得,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大妖怪,隨便一個拿出來,一道神通大術下來,都比千百個油鍋炸豬排,還要厲害千倍?
比起破山斷嶽、燒川焚海而言,炸油鍋算個屁!
“若不然,長老去替了那呆子?”
“阿彌陀佛!悟空莫要胡說!人怎能入那滾沸的油鍋……”
孫悟空還想著,若是唐僧真的敢下油鍋,也好立時間再給他一個報應的。
也不用多了。
隨便引來幾縷太陽真火,好生燒他一燒也就是了。
可惜唐僧沒那膽子!也就嘴皮子利索。
“長老放心就是,八戒一身皮肉正肥,也該好生的炸一炸,減減肥才好。”
“悟空莫要頑皮,若是八戒有個萬一,小心貧僧專為你念律千百遍。快去快去,幫一幫他。”
“成!你說了算。”
還念律!
還威脅老孫,唐僧你真是活的太自在了!
等著老孫尋個機會,舍了真假身去自爆去,到時候讓你這唐和尚還有背後的一眾佛陀、菩薩,都去吃土去。
孫悟空隨意的應承了兩句,也快步入了校場。
待豬八戒見了,都覺得有些奇怪,“猴哥,你來做什麼。難道,也想洗個熱水澡了?”
“去去去,你以為老孫是你,一身豬垢臟泥。”
“是那唐和尚吩咐老孫過來,好給你加把火,免得你在油鍋裡都睡熟了。就大日真火如何?”
彆看近幾百年裡,孫悟空沒特意修持過什麼大日之道。
可有了九隻金烏的神血入身,哪怕是被東皇太一“借走”了九成九,一些大日傳承還是留下了。
大日真火,他還真的會使,而且用的也著實不差。
燒個火的事情,還不是信手拈來。
“猴哥,你是想老豬被燒死哩。你有氣,也彆往老豬身上撒呐,若是實在不成,不如你去南海或者靈山走上一遭。”
“哪怕打不過,破碎了他山門也好……”
“滾!你這豬頭,怎生不去。當初受罪的,何止老孫一個!”
都是騷主意。
打破山門什麼的,那的確是在打佛門的臉。可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