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
孫悟空才忽的一伸手，好似抓取了什麼東西，又猛的按向了太羲的眉心。
這一瞬間。
太羲心念一旻差點翻神而動，可又感知到孫悟空沒什麼惡意，甚至隱隱有大收獲要至……
太羲才任憑孫悟空將手中的三縷鴻蒙紫氣，按入了自家眉心。
“這是什麼……”
“為何有種大道臨，乾坤至之感！猴子，你將什麼送予我了？”
因未見鴻蒙紫氣之彰華，不曾覺察其形製、氣機、道理，一時間太羲竟不知，孫悟空給了他何等機緣。
隻是感覺，那深入神海的幾縷莫名氣機，越細看越是宏偉滂沱，越體悟越是無儘無垠。
不可辯其本，卻可察其甚！
恍若窺一斑而知全豹之感，令太羲心神觸及此氣機，竟不舍再離分毫。
極其不可思議。
“孩她娘，老孫還能害你不成。日後有緣，你自然知道。”
孫悟空嬉笑一聲話音剛落，太羲忽然鳳眸一眯，伸手一拂一動間，又將左右的天機痕跡給混淆了一遭，這才又道：“猴子，你來告訴我，你到底是何來的這東西！”
“你就這般送我了？你舍得？！”
眼見太羲麵色肅謹，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孫悟空竟還能笑得出來，“多大的事兒！知道了就知道了，好生受著就是。你也不是旁人，日後太真還需你這當娘的多多看顧。”
“如今天地預亂，若是修行差了，如何能顧好太真。”
孫悟空是送鴻蒙紫氣了。
卻不是一縷，而是先前剩下的三縷。
正如孫悟空自家所說，若無孫太真出世，孫悟空知道太羲是哪個？
不過既然是孩兒她娘，能照顧一些，孫悟空也是舍得的。
而且。
若不是太羲的出身涉及妖族，涉及當年巫妖量劫事，便是一道鴻蒙紫氣，孫悟空也舍得送出去。
涅槃量劫雖還未顯，可孩她娘若能先一步成聖，孫悟空還巴不得呢。
至於說自家。
孫悟空還能不清楚，自家如今背負了多少因果麼。也未想過，成個什麼聖人！
“你不想管太真？”
“什麼話！老孫是她親爹，能不管？”眼見太羲口氣不善，孫悟空都覺得有些莫名，這脾氣都是哪來的，“不過是，老孫的一身因果太甚，若能讓太真離遠些，還是離遠些的好。”
“你還知道！”
“聽你這話，還怪老孫了？是老孫想躲都躲不過，如之奈何。”
眼見太羲的心神，太半還沉浸在鴻蒙紫氣的道韻中，頓了頓孫悟空又道，“那東西，有何等神效，想來你比老孫還清楚。日後該如何積攢天地功德，可要想好了才是。”
“也莫因小失大，露了什麼風聲。”
孫悟空明顯是話裡有話。
偏偏太羲竟然頷首，沒有半點反駁的意思。
也是。
有了成聖之機，什麼妖族量劫遺禍，有證道成聖重要麼。為了成聖，那些有的沒的，太羲都能暫且放下。
自然這也是孫悟空希望看到的。
如此有了囹圉所限，太羲最少會安生好些年月，養在其身前的孫太真，自然也不必說了。
“當年若是有此物，我妖族上下又何必……”
“笑話！”
猛的聽到太羲的喟歎，孫悟空差點都給氣笑了，“若是當年，你真得了此物，是學一學老孫親娘，還是學一學老孫的師傅，或者學一學那紅雲老祖？”
鴻蒙紫氣到手，你還在乎什麼妖族上下？！
玩笑呢！
當年女媧娘娘成聖後，隻要開口，妖族上下哪個敢不聽哪個敢忤逆。可最後呢？
連因其造化而出的人族，後來都未多照拂什麼。
換個人，又能如何？
聖人終究是聖人，是淩駕於萬生萬類之上，近乎等同於天道的存在。不是誰都是通天教主，那裡又在乎自家麾下有多少生靈，又有多少人叩拜於座下身前？
一人可抵萬軍，那都是在貶低聖人。
聖人之下皆螻蟻，才是正經！
“你怎敢如此說道……”
“怎麼不敢？不過是說給誰聽而已！也就是你太羲是孩她娘，換個人來想聽老孫的苦口婆心之言，簡直做夢。”
孫悟空何曾和任何人抱怨過，生來無父無母，也不得女媧娘娘承認？
何曾有說過，日日被漫天神佛算計，想尋個山頭清淨清淨都不能？
這些言辭，說來有用？
還不如一路躺平擺爛，慢慢積攢修行經驗，等的一朝得道混元大羅金仙，再說其他。
“想成聖，有些罪你且慢慢受著。”
“實在忍不住，尋老孫幫你出手也就是了。為了成聖，你知道該如何才好！萬萬莫學了那紅雲道人才是。”
“那幾位聖人，未成聖之前，又有幾人去招惹太多因果的。想來你也清楚。”
若是紅雲得了鴻蒙紫氣後，一直在五莊觀閉關。
有至交好友鎮元大仙守著，有地書這等至寶護著，準聖打上門來，又能如何？
可惜紅雲太浪，最終把自家都給浪死了。
連號稱是天地間第一神山玉府的火雲洞，如今都成了人族先賢的自留園。
連個轉世投胎的機會，怕是都沒留下來。
“猴子！是不是我看起來，很蠢？”
“沒有，絕對沒有。老孫也隻是如此一說。”眼見太羲神情不善，孫悟空立刻話鋒就是一轉，滿臉嬉笑的又道，“孩她娘，你怎麼給孩子起名太真，和你名字好像。”
“這日後要是太真長成了，旁人一聽其名姓，說不得還以為你們是姊妹呢。”
孫悟空的話鋒轉的有些生硬。
太羲卻沒計較什麼，隻是道：“喚她一聲太真，又怎麼不成？本來，她該是太羲，如今既未成太羲，成個太真也好。”
孫悟空……
這當娘的，也不怕日後孩子知曉了，心中生怨。
還真是敢說。
“你喜歡就好。最近一些年月，不如留在千元山中吧。有師姐照拂，日後你若是閉關，太真也有人看顧。而且，此山得師姐布置無數載，自有神韻與諸禁，在此閉關修行也算安生。”
“自然，更是方便老孫來見太真。你說呢？”
“聽你的。”
見太羲美眸一轉，如此言語。孫悟空也不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