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淺淺的笑了,眉眼彎彎,讓時辰看丟了魂去。
吃飽喝足,桌子上的飯依舊剩下許多,沈鳶提議道:“不如將那種隻夾了兩三筷子的菜打包,去紅柳街分給那些生活困難的人。”
時辰興然同意,雖然他根本不知道紅柳街在哪。
他隻想跟沈鳶多待一會。
見沈鳶想去收拾飯菜,他立刻阻止想讓下人來,但又突然想到他現在就是下人,於是連忙說道:“我來,我來就行。”
他著急出門拿來幾個食盒,回來的路上又覺得這是自己表現的時刻,於是又倒回去找管家吩咐了幾句,又連忙跳著回來道:“我覺得這點菜根本不夠吃的,不如我們施粥行善吧?”
這次沈鳶是真呆住了,沒想到他會這麼想。
事實上時辰不僅這麼想,他還真這麼做了。
等到沈鳶愣愣坐著他的馬車帶著他到紅柳街時,才反應過來問道:“你這麼隨心所欲的嗎?”
時辰呲著個大牙笑,“昂!”
沈鳶:……怎麼感覺他不是特彆聰明?
“我的意思是你這樣做,你們東家那些,不會罰你嗎?”
時辰的大牙收了回去。他就是他怕什麼?想是這麼想,說卻是說,“不會的,我們東家又帥又心善,經常乾這種好事的。而且剛剛那輛馬車都是我們東家誇我心善,獎勵給我們做的呢!”
沈鳶看了看馬車,最終還是相信了他的說辭。
其實她原本想到紅柳街也隻是因為那年她初來京城,跟顧鈺因為朝陽公主吵架賭氣跑出將軍府。她對京城不熟悉,誤入紅柳街,看到了許多流浪的乞兒,殘疾的窮人和年老的妓女。
她驚訝的駐足在原地,沒有想到富饒的土地上居然會存在這樣一片貧窮的土地。
她對上那些警惕,貪婪,複雜的目光,猶豫了一下轉身就走,卻沒想到被兩個地痞流氓追上,若不是當時幾個小孩鼓足勇氣上前來趕走那些流氓,後果不敢去想。
她沒什麼沒報答的,於是把顧鈺送給自己的金鐲子增給了他們。
幾年過去,她那次後再也沒一個人出過將軍府,原打算叫顧鈺一起去看看那幾個小孩。
顧鈺卻隻是皺著眉頭道:“那種臟地方,去了乾什麼?”
沈鳶便不再提了。
倆人開始熬粥。
時辰是個錦衣玉食的小公子,根本不會熬粥,但看到沈鳶都在熬,自己肯定不能讓她看輕,於是也依葫蘆畫瓢開始跟著她學。
隻是不小心手碰到鍋旁,頓時慘叫幾聲,“啊!啊!啊!”
沈鳶連忙抓著他抱著的手指頭看,食指處紅了一片,她趕緊說道:“你彆熬了,快去找冷水衝衝,再去醫館拿點藥。”
“我不去!”時辰把手回來,堅定道:“我不去,小事而已,小爺……大廚我根本就不怕痛的!我不去!”
沈鳶無語的指了指旁邊的水缸,又指了指前麵不遠處的醫館,“就在那,你走兩步會怎麼樣呢?”
時辰尬住,撓了撓頭,“行,那我去了。”
其實真的很痛。
他小時候有一次冬天在院子裡滑倒了,把腿摔骨折了,哭的非常大聲,把全家人都哭過來了。
祖母心疼的將他院子裡全部給鋪上了厚厚的麋鹿毯子,若不是母親父母阻止祖母,祖母想將全府都給鋪上麋鹿毯子。
他去水缸裡將手泡進去來回滑動,看向另一邊的沈鳶正在專心致誌的熬粥,夕陽灑在她的側臉上,仿佛給她鍍了一層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