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第一反應就是他癔症難道又犯了?
但當沈鳶見到裴玄時,他發現情況原比他想的糟糕。
因為裴玄的腿,斷了……
裴玄麵色蒼白的坐在輪椅上,一張唇毫無血色,一向厭世的眼中竟然出現了淡淡的憤怒和不甘。
沈鳶下意識問了一句,“這是怎麼回事?”
看見大管家皺著一張臉難受的樣子,這大概是不能說的。
沈鳶上前蹲在地上,按了裴玄腿上的幾個穴位,問他,“有感覺嗎?”
裴玄垂著眸,臉上毫無表情,“沒有。”
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的腿是真的斷了。
沈鳶覺得不可思議,擱著布料掀開他的褲腿,卻發現他的腿竟然是以一種頗為詭異的方式扭曲著,上麵布滿了青青紫紫的血汙,看上去非常恐怖。
換句話說,這腿是被人活生生打斷的。
可是也不該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
沈鳶猛然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想著,裴玄,下半身癱了!
他原本就活不長,如今又癱了。
沈鳶不用去想,都知道外麵的非議會有多麼大聲。
可是,這好好的腿怎麼會攤。
明明前些天,他的腿都還是好的。
他可是太子,誰敢這麼動他?
沈鳶不了解這些,也想不出來。
她拿來紙筆寫下藥房交給大管家,又仔細看了看腿,探了一下裴玄的脈,心中有了個大概。
大管家急切問道:“這腿還能治好嗎?”
沈鳶肯定的點了點頭,但是臉色難看,“可以,但是要先調理,我將藥方寫出來了,一日兩次,再加上我之前開的那個,每天都要喝。”
裴玄又中了毒。
但是還好,這個毒並不難解。
裴玄一隻手搭在輪椅上撐著腦袋,墨色的頭發如綢緞般垂落,長長的睫毛扇動著,他看向沈鳶,“我聽說,你今日去紅柳街施粥了。”
沈鳶看他,以為他是怕人多,自己的身份會被人識破,便道:“是的,遇到一個誌同道合的人,就一起去了。殿下放心,沒有人看到過我的臉,也沒有遇到熟人。”
想了想,她又補充一句,“剛剛回府邸時,我好像看到了顧鈺。”
裴玄嘴角輕輕扯了一下,譏諷藏在眼底,垂了垂眼眸,“那顧將軍還真是癡情。”
癡情?
這個詞形容顧鈺的確蠻好笑的。
大管家見裴玄想跟沈鳶單獨說話,於是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事實上,裴玄隻是覺得沈鳶很有趣。
他查到沈鳶是四年前突然出現在顧鈺身邊的,看她的表現不難猜她那四年是失了記憶,老實乖巧的跟在顧鈺身邊。
如今恢複了記憶,沒見到聰明多少,反而有些爛好心。
是的,裴玄覺得沈鳶今日做的這一切都是爛好心。
且她這麼單純,估計都不知道那個跟她一起的少年是國公府的獨苗苗,時辰。
沈鳶眨了眨眼睛,想起來了什麼,道:“哦對了,殿下我今日答應了我那個朋友,明日前去他家給他祖父治病。”
裴玄懶洋洋應了一聲,琉璃眸盯向她,有些惡劣的問道:“你知道他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