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藥膏,他尷尬彆過臉:“你坐起來,難受了一日,先喝些茶水。”
霍晚絳早就躺得頭重腳輕,聞言,乖乖坐起。
藏在被窩裡的女兒馨香,隨著她的動作,百花爭妍時競相綻放似的,香得淩央耳根全紅。
她是什麼做的,怎麼可以這麼香。
趁著倒茶水,淩央又將方才道歉的話,正經八百複述一遍。
他把茶碗遞到霍晚絳唇邊:
“今日起,我不會再為難你,你也不必處處躲著我。既然你我結成夫妻,往後便好好相處,免得又增誤會,鬨得人心惶惶雞犬不寧,如何?”
霍晚絳剛一接過茶,他又道:“接了這杯茶,就代表你同意了。”
她慌忙抬眸,杯子在手裡變得滾燙無比。她扔了也不是,接了她也不舒坦,她還是不想這麼快原諒淩央呢。
他分明仗著會說話,就巧言令色化解一樁恩怨。
淩央見她略有遲疑,假意冷臉:“莫不是你不想原諒我?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俗話說床頭吵架床尾和,你想讓我用些彆的法子才肯低頭?”
“霍晚絳,我現在雖不能動,可我有的是手段讓你……”
彆的法子?
霍晚絳想到了出嫁前阮娘教她的那些,呼吸都急了幾分,怕淩央來真的,便把茶水一飲而儘。
淩央背對燭光,也讓她絲毫沒注意,眼前少年人大言不慚說這些胡話時,其實臉也紅得見不得人了。
她怎麼這麼好騙。
淩央竊笑,不放心問她:“當真原諒我了?”
霍晚絳連點好幾下頭,放好茶杯,對他伸出小指,示意他拉鉤。
淩央毫不猶豫勾了上去,調笑她:“霍晚絳,你怎麼就這麼好哄呢?”
他以前很少哄女孩子,更不需要討女孩子歡心,即便隨意勾勾手指,長安貴女們也會為他前赴後繼。
但他也明白,哄女孩子需要奉上稀世珍寶,再說上幾句好話。
如今他兩手空空,僅僅隻是耍了耍嘴皮子,眼前人就能迅速放下芥蒂。
霍晚絳被他問得目瞪口呆,淩央手疾眼快,複又哄道:
“時候不早了,你先歇著,我也回屋。”
就在他轉過身,欲要開口喊何玉之際,霍晚絳猛地抓住他的袖口。
這是要得寸進尺?
淩央壓下不悅,依舊笑得心神蕩漾:“怎麼?還要我哄著你睡?”
霍晚絳搖頭,抓過他的手,開始在他手心寫字。
淩央這才意識到她有話要說,也不鬨了,仔細盯著掌心上她勾勒的筆畫。
隻見她先勾勒出“衛”這一字,這還沒停,淩央心跳忽地加快。
不知是離她太近,連她灼熱的呼吸都能捕捉,還是因為她要寫的東西至關重要,讓他早有預感。
手心的觸感,輕飄飄的癢意,像無數隻小螞蟻在爬,還帶著她指尖餘溫,淩央恨不得一把緊緊捏住她作亂的細指。
霍晚絳在他手心寫下“驍”字。
淩央登時激動:“衛驍?你是說我小舅舅?”
霍晚絳點頭。
淩央用力抓住她雙肩:“他怎麼了?”
霍晚絳不急不躁,繼續在他手心寫了“尚在”二字。